周圍藏有弓箭手褚霁是知道的,就算他們幾個同時射箭,也不見得能射中他,隻是情況會變得稍微棘手一點,
可現在那些弓箭手全都銷聲匿迹了,褚霁環顧四周,在樹後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怎麼又回來了?
褚霁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住,忍不住不去注意她,但又怕自己擔憂的視線會暴露她的位置。
雲裳的眼神對上褚霁,眼波顫動一瞬,輕輕颔首,她從來不是一個隻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她再次拉弓搭箭,箭矢朝着那些撲上來的死士飛去,箭無虛發。
死士很快就被兩人清了個幹淨,隻是原本倒在地上的賀冕不見了蹤迹。
雲裳笑看着褚霁向她走來,突然脖子上被橫上長刀。
無聲無息的,雲裳被吓了一跳。
可是她反應很快,手肘往後一捅,在對方松懈之時,快速撲過去,手裡的箭直直地沖着那人的心髒刺了下去。
下一秒,她就被一腳踹在腹部,整個人滾了出去。
她咳嗽着撐起上半身,那死士把離心髒隻偏了幾厘米的箭矢拔出來,丢在地上。
“放箭!”那人大喊。
樹林裡有箭矢如落雨般射出,褚霁撲過來,抱着她滾下山坡。
雲裳整個人被護在懷裡,翻滾的一路上聽見了好幾聲輕微的悶哼,吓得她不斷伸手去推他,卻被死死摁住。
兩人就這麼滾到半坡之下,雲裳隻擦破點皮,褚霁明顯傷更重些。
死士站在坡上,撿起剛才掉落的長刀,正要追下去,還沒等他動作,一支玉觽(xi)的尾勾狠狠紮進他的動脈。
邵懿伸手一推,脖頸噴血的男子就這樣無力地滾下山坡,腦袋撞在石頭上不省人事。
他放心不下雲裳,在西京裡插了不少暗探,得知黑甲衛全員出動後就意識到可能是雲裳出了事情,遂立刻從南郡出發,跟到了此處。“
雲裳摸到了血,不是她的,是褚霁的,頓時心中慌亂,“傷到哪裡了,我看看。”
褚霁笑了一下,“不礙事,小傷。”
“是我不好,不該回來拖累了你,要不是為了幫我擋箭,你也不會受傷。”
“怎麼會?”褚霁輕柔地捏起她的下巴,“你的箭法不錯......”
邵懿眼神微閃,慢慢走向兩人,“那箭有毒,王爺撐不了太長時間......”
雲裳顧不得身上的傷,使勁想将褚霁拉起來。
“我來吧。”
雲裳沒有固執,邵懿的力氣肯定比她大,隻是她從未想過,邵懿會出現在這。
“謝謝。”
邵懿直接把褚霁給扶了起來,架着往外走去,雲裳這才看到,褚霁的後肩胛骨的位置插着一支斷掉的箭矢。
“别怕,黑甲衛已經把外面的私兵和死士都清幹淨了。”邵懿寬慰道。
鳴淵沒有出現,他去追賀冕了。
這一路上,雲裳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的心緊繃繃的,像是随時要炸裂開來似的,身上的傷都不疼了,她更擔心的是褚霁能不能撐到王府。
好在褚霁的身體素質夠強,雖然中了毒箭卻沒有完全失去意識,隻是昏昏沉沉的。
等到了王府,宮裡的太醫幾乎全來了,褚霁被擡進屋之後,雲裳終于能松一口氣,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邵懿接着她,急道:“太醫!”
雲裳的身上到處都是傷,脊背,手腕,手心皆慘不忍睹,加上她三日未曾進食,身體虛弱得很,精神緊繃到現在突然一下子放松下來,立刻就崩不住了。
子時,鳴淵才回到王府,押回來一個董飛。
賀冕被人救走,跟丢了。
其他的黑甲衛還在繼續搜查,他比較擔心王爺的情況,所以就先回來一趟。
鳴淵了解目前情況後松了口氣,他知道王爺的底子,輕易死不了,而且這個箭傷,雖然淬了毒,但并不是無藥可醫的劇毒,再加上搶救及時,按照他的身體素質,修養半個月,就能恢複如初。
寅時三刻,雲裳從噩夢中驚醒,出了一身虛汗,喊了一聲褚霁的名字,倒是把守在床邊的春杏給驚醒了。
她的一雙眼哭得紅彤彤的,跟腫桃一樣,“姑娘,姑娘您終于醒了......怎麼會出這種事呢?您的身上都是傷......”
“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雲裳無奈地捏捏春杏腦袋上的團子發髻,“褚霁呢?”
春杏抹了把眼淚,哽咽道:“王爺還昏迷着呢,不過姑娘不必擔心,奴婢聽鳴淵大人說,殿下沒有性命之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