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計劃着如何瞞天過海地借個種,門被推開,卓玉成就站在門口,帶着酒氣,顯然情緒不佳。
方梓筱見了,連忙上前:“夫君去哪裡飲酒了?可是還在怪妾身那日去了百花樓....”
她泫然欲泣,想摟上男子精壯的腰身,卻被輕輕拂開,“我身上都是酒氣,叫水沐浴吧。”
卓玉成換下來的衣物随意搭在屏風上,方梓筱順手拿下,正要喚丫鬟拿去浣洗,卻眼尖地看見一點細碎的女子妝飾用的金箔從男子的衣裳上緩緩飄落。
女子眼神驟沉,撿了起來,夫君去了哪裡,身邊可是有旁的女子?難不成那個叫什麼金枝的外室還沒離開西京?
等卓玉成沐浴出來,就看見方梓筱眼眶通紅,低頭拭淚,不由得覺得頭疼,卻還是盡量耐心地問:“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你方才去何處飲酒了,可有女子近身?”
卓玉成一打眼就看到她指尖的那點金箔,他今日唯見了一個女子,這金箔屬于誰自是不必多說。
男人的眼波顫動一瞬又轉為平靜,真是連這樣都要算計他一把,他無奈地搖搖頭。
“百花樓有個侍女圖謀不軌,我已負了你一次,自是不願再做讓你為難之事,所以就将其推開了,興許是在這拉扯間不小心沾上了。”
方梓筱環住他的腰身:“從前的事就當過去了,我們可以從新開始.......”
不等卓玉成應聲,就踮起腳就吻住他的唇,卓玉成第一次沒躲開,方梓筱很喜歡如此順從她的夫君。
燭火被丫鬟刻意熄掉了兩盞,男人的神情隐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可是,在方梓筱纏上來後,他還是回應了她。
他的吻毫無感情,像是在親吻一塊冰冷的石頭,手指慢慢爬到女子纖細的脖子上,瞳孔興奮地收縮,隻要他再稍稍用力,就能輕而易舉地掐斷,替阿芷報仇。
“阿成…….”
卓玉成一臉遺憾地從情緒中掙脫出來,他松開手,語氣溫柔地問:“怎麼了?”
方梓筱搖了搖頭:“阿成,你愛我嗎?”
卓玉成笑了笑:“你是我三媒六聘誓要白頭偕老的發妻,我不愛你又會愛誰?旁人也隻不過是路過的浮萍罷了。”
聲音,缥缈,聽起來不真切。
這夜,兩人還是沒有夫妻之實,但比起之前的冷漠推拒方梓筱已是心滿意足。
第二日,卓玉成出府。
姚氏避人耳目,偷偷摸摸地領了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男子進了瑞雪堂。
“夫人,人帶到了。”姚氏忐忑,這比假孕還要更加铤而走險,夫人的膽是越來越大了,“這男子家世清白,身體康健,模樣俊俏,且恰逢家中遭難,正需要銀兩打點疏通,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話畢,姚氏點了暖香,垂首掩門守在外頭,隻留下屋内的春色。
說來也神奇,那男子不過來了幾趟,方梓筱便當真有了身孕,月份上差不到一月,看不太出來差距,正好可以瞞天過海。
“夫人這下可是真有了身子,千萬要小心着些,不能像先前演戲似的,人前注意,人後卻不忌口。”自從府醫診完喜脈走後,姚氏就喜形于色地忙前忙後,唠唠叨叨。
方梓筱舒舒服服地倚在榻上,“那個小夥子呢?”
姚氏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夫人指的是誰,低聲道:“老奴給打發走了,夫人若是瞧得順眼,可要招進府來,放在瑞雪堂當個小厮護衛?”
“呵。”方梓筱端詳了一下自己素淨的五指,非說懷孕了不得再用鳳仙花的汁水染甲,光秃秃的,怪醜的,“去吧,去找到他。”
姚氏還沒應承,就聽夫人繼續道:“若是能找到,就把他殺了,留着終是個禍害,若是哪日東窗事發,我可絕不能陰溝裡翻船了。”
“......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隻是啊,興許是找不到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會被滅口,說不準早帶着錢财家眷出城去了。”方梓筱歎了聲,“可惜了,跑了也得給我抓回來殺了,這事辦得好嗎?”
“夫人吩咐,下頭的人自然是能夠辦好的。”姚氏在心中歎了口氣,隻希望那個小夥子早跑得老遠,不見蹤影了才好。
兩人正說着,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地沖進來,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姚氏正欲訓斥,便聽她道:“夫人!!方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