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高樓隐約有光透過窗簾掃入房間,形成了大城市特有的亮度污染。
當然這也是虞夕閑特意選的較透的,而非厚實的窗簾所造成的結果。
她從高中以來一直有失眠的毛病,後來從前段時間開始,這種失眠更是莫名的變成,如果房間裡沒有一些光亮在心中就會變得煩躁,更加難以入睡。
但這些小毛病,好像在她入職新公司後這段時間就變了。
1…2……3…………
在躺上床默數的第三個數中,虞夕閑的意識一黑,陷入睡眠。
再次“清醒”的時候,她已經在一個豔陽高照的花園當中。
身上還是那身厚重的女仆裝,手上還是用來剪花的道具,一切仿佛和離開的時候一樣,隻不過因為剛“回來”,太陽還沒有令她熱得滿身是汗。
看來今天又是進到這個噩夢裡了。
虞夕閑歎了口氣,然後任勞任怨的在高自己一級的婢女的監視下,開始了危險的剪花工作。
首先是不能剪藍色的東西,不管是花還是雜草,隻要全是藍色的都不能剪,碰都不能碰,不然就有可能會被花吃掉。
其次,有些“花”長得不像花,可以碰但不能剪,不然會變成怪物把附近的人吃掉。
虞夕閑上次就差點因為旁邊的人亂剪死了。
最後,要冒着風險剪下帶有藍色花紋的花,這樣才能進行“下一份工作”。
離開夢境再返回來的時間是固定的,虞夕閑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能剪下來的藍色的花,于是為了避免被周圍的其他男仆女仆波及,她第一時間就将那朵花給剪了下來。
“我剪下來了。”虞夕閑捧着花到上一級的女仆面前。
她跟她穿着同樣的女仆裝,但打扮要比她清麗,乍一看很像是一朵盛開的美麗的花朵。
而根據對方每當有人被吃都格外高興的神情和頭上顔色和紋路越發豔麗的花朵,虞夕閑猜測這個女仆搞不好是跟這片花園裡的花連在一起的怪物。
她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好不容易不失眠了,卻每天晚上都被困在這個地方。
虞夕閑走神想着,就看見上一級女仆不高興地指着一個方向,“那正好,今天是伯爵回來的日子,你去把這朵花插到他房間的花瓶裡吧。”
“…好。”虞夕閑将花收回,回答中帶着遲疑。
伯爵,她被困的這個夢境世界的主人,也是這整個夢境裡的怪物的主人。
至少她前兩天在廚房工作的時候就聽見兩個怪物大廚在吐槽他們的主人伯爵隻讓他們殺***卻不讓他們吃,真不人道。
人道……
兩個長着家豬豬頭的廚師一邊腌制豬腿一邊這麼聊天?
哈哈……
虞夕閑疲憊的想起了冷笑話。
她真的好累,白天要上班加班,晚上還要在夢裡上班,稍不注意就會死。
哦對,雖然“死”了,但在夢裡死隻會疼,不會真的死的,還不會疼醒。虞夕閑進來的第一天就死過一次。
心累。
虞夕閑喪喪的路過了空蕩蕩的馬廄,進到城堡當中。
在此之前,虞夕閑并沒有時間探索城堡,也沒有聽那些怪物聊過伯爵的房間在哪。
她隻能憑借直覺往上,希望伯爵的房間能刻闆印象一點就在城堡最高處。
而就在她拿着花再往城堡的第五層向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你要去哪?”
虞夕閑下意識回過神,特意在轉身之後才彎下腰,好看清對方的樣子。
那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穿着中世紀貴族的服飾,留着自來卷的黑色中長發,五官深邃英俊,鼻梁高挺,有着一雙深紫色的眼睛,整個人就像是一束靡麗的紫色百合,濃香中夾雜着毒意。
實在是個很英俊又看起來很危險的男人。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男人和她新公司的上司長得一模一樣,隻是頭發長了許多,眼睛也變成了異于人類的紫色。
怎麼會夢到隻見過幾面的他?
虞夕閑掩蓋住自己内心的震驚,“今天安排我給伯爵的房間裡送入新的花朵。”
她說着,還将手裡的花擡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