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手機鈴聲在白鳥不知如何拒絕下去的時候極為悅耳地響了起來。
白鳥向一桌人歉首示意,起身去了餐廳外的走廊。
電話接通,手機裡傳來玉置的聲音:“小……小鳥,你上哪兒去了?”
“玉置爺爺?您親自過來了?”
“别人送我不放心,畢竟是備用鑰匙,丢了就不好了。”
“我馬上到,您稍等。”
白鳥說完,回到餐廳與沢田一家道了别,連忙離開熱情的鄰居家回到了自家院子。
夜色裡,老人像是受了涼風,正在咳嗽,脊背都不禁彎曲。
白鳥忙走上去幫對方順了順氣,有些心疼:“玉置爺爺。”
谷間玉置聽到聲音偏過頭,就瞧見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女孩突然出現在了身側。
“耳朵不中用了,都沒聽見小姐過來。”
“嗯?”
“錯了錯了,小鳥。”玉置屏住咳嗽,笑着用經絡凸起的手拍了下自己的嘴,看起來也甚是煩惱自己改不過來這個叫了十幾年的稱呼,“小鳥,你剛去哪兒了?”
這回輪到白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不是忘帶鑰匙了嗎?鄰居收留我吃晚飯呢。”
“啊……鄰居……沢田家?”
“嗯,就是您說有好幾個小孩的那家。”
谷間玉置看自家小姐和新鄰居關系還不錯,遂放下心來,“看來小姐和鄰居們的關系不錯,他們一定很好相處。”
“哈哈……嗯……”甚至有點太熱情了。
谷間玉置将鑰匙從口袋裡拿出來遞給白鳥,“備用鑰匙之後要不就放在院子的盆栽下面?”
“還是不了吧?”白鳥将鑰匙插進鎖孔,打開門,然後拔出來還給了玉置,“尼克斯總喜歡在院子裡亂翻,萬一被誤食了就不好了,鑰匙還是由您保管最為妥當。”
谷間玉置覺得有理,接過鑰匙又放進了口袋。
玄關處,尼克斯站在裡面哀嚎。
“看來尼克斯餓了啊。”谷間玉置換了客用拖鞋,與它打招呼,“還認識我嗎?尼克斯。”
尼克斯起初還有點臉盲,但沒過一會它就聞出了對方的氣味,快速撲到了玉置的褲腿上扒拉着不放。
“尼克斯,别把玉置爺爺的褲子勾壞了!”
“喵——!”才不會!
但是尼克斯得保證并無用,它才叫喚完就被白鳥輕松提溜起來,并被威脅要剪它指甲。
尼克斯不滿地扭動着身子反抗:專制的人類!!
白鳥才不理它,直接将它抱進客廳按在了沙發上,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今天我回來晚了,如果你現在聽話,我就補償給你一個罐頭。”
尼克斯聽了瞬間恢複了矜持端莊,以優雅的坐姿準備迎接它的饕餮盛宴。
谷間玉置将帶來的糕點擺進廚房,出來時皺着眉問:“小鳥,你最近在家的晚飯都是吃速食嗎?”
“也沒有都啦……”有時候也不吃,或者就是點餐外帶。
“這樣下去可不行,要不還是給你請個阿姨吧?你這樣對胃不好,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我哪有這麼嬌弱啊玉置爺爺?”給尼克斯準備好罐頭的白鳥站起身,“阿姨什麼的就算了吧,我不習慣讓陌生人待在家裡。”
白鳥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幹脆轉移,問:“您最近有父親的消息了嗎?”
“我已經拜托了我的好友去找尋家主的下落,但……”谷間玉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他又說,“我最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家主的離開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是不願從商,少爺從來也不是那麼任性的人,怎麼會一聲不吭就抛下這麼大的家業去旅行呢?”
白鳥眼神瞬間暗下,“我以前也覺得不會,可是玉置爺爺,寄回來的信和明信片都是父親的字迹,媽媽和我不會認錯。”
對此谷間玉置給不出解釋,隻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至少,這證明少爺他還活着,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白鳥聽出來自己的情緒被誤解了。
她擡眼,莫明:“回來幹什麼?找揍嗎?”
谷間玉置正搭在白鳥肩膀上的手一僵:“嗯?”
“他害得媽媽成天擔驚受怕,弟弟差點沒錢去德國治病……”白鳥雙手緊緊相扣,指關節發出“咯哒咯哒”的聲響,仿佛下一秒能揍翻一個沙袋,“最好是别出現在我面前。”
看着周身仿佛散發着黑氣的白鳥,谷間玉置:……
“對了玉置爺爺,我加入了冰帝的格鬥部,要是見到父親大人,我一定好好向他展示一下我學到的格鬥技巧。”
看着鬥志滿滿的室山白鳥,谷間玉置擡手抹汗,心想:少爺,您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