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魯莽的舉動為他赢得了一張紅牌,被直接罰出場外。
現場的轉播鏡頭聚焦于剛剛絕殺進球的托馬斯·穆勒,巧妙地避開了這裡的沖突。
大部分人沒有注意到教練席上發生的小插曲,不過卻沒能瞞過火眼金睛的奧利弗·卡恩。
這位長相兇狠的前傳奇門将趴到看台的最前端,沖着弗朗茨大吼:“你們他媽的想幹什麼?”
弗朗茨意識到大事不妙,趕快跑過去道歉并且安撫圖赫爾。
圖赫爾捂着被漢斯打腫的臉,面色鐵青,緊緊地咬着牙一言不發,絲毫沒有要原諒他們的意思。
這下就算是内向的小威廉都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緊趕慢趕,跑到圖赫爾這邊勸架:“圖赫爾先生...抱...抱...歉...漢斯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對不起...他就是故意的...但總之是我們做的不對...對...對不起...”
威廉本來就有些害羞,現在和陌生人交流,更是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
圖赫爾被他的話直接給逗樂了——不得不說,顔值高就是有好處,要是漢斯這樣的胡子大漢上去說這種話,估計得被打一頓。
雖然圖赫爾脾氣不好,但也不至于無聊到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再加上弗朗茨的這張嘴巴确實會哄人,圖赫爾的氣也消了,兩人握了個手,就算是暫時揭過此事了。
賽後新聞發布會上,和弗朗茨素來不睦的幾個記者更是幸災樂禍,對着剛剛發生的事情大做文章:“請問您對自己助教的惡行有何看法?是您指示他攻擊對方教練的嗎?”
弗朗茨既要維護自家人,又要撇清自己的幹系,隻能繼續打起了太極:“事實上,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一直非常尊重圖赫爾先生......”
糊弄完了記者們,弗朗茨一刻也沒有歇,馬不停蹄地給總監和主席打了電話,讓他們趕快去找拜仁和德國足協的主席給漢斯求情。
拜仁主席赫爾伯特·海納是阿迪達斯的前CEO,能量極大,并且漢斯這事做得确實不占理,真要給人得罪了,禁賽個一年半載都有可能。
弗朗茨本人則是在球員通道截住了圖赫爾,提出今晚請他吃飯當面道歉。
圖赫爾對弗朗茨應該印象不錯,而且也不是心胸狹隘的人,于是答應了這一提議。
忙完了這一切後,弗朗茨還不忘發短信給漢斯安撫他:“你先冷靜冷靜,不要慌,有什麼事我給你擔着。”
漢斯那邊倒也硬氣,回複道:“放心好,真要連累你了,我以後大不了就不在德國混了。”
弗朗茨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家夥,什麼時候能改改這脾氣!
球隊跟着大巴先回沃爾夫斯堡了,但兩個小家夥卻偷偷溜了下來。
起因是威廉怕生,弗朗茨不在他就不想跟着其他人回去。頑皮的小黑就出了個馊主意,騙領隊說弗朗茨要他們留下來,就帶着威廉下了車。
弗朗茨看着這兩個小家夥不知如何是好。他捏了捏小黑那張憨厚的小臉,嗔怪道:“你這個皮猴子,德語沒學幾句,鬼點子倒是不少。”
小黑磕磕絆絆地說了幾句德語,大概意思是說自己最近一直在認真學習。
到了和圖赫爾約定的時間,弗朗茨也沒能找到地方安置他們兩個拖油瓶,隻能帶着一起去吃飯了。
圖赫爾還算厚道,沒準備去吃山珍海味讓弗朗茨破費,而是把用餐地點定在了慕尼黑當地著名的HB酒館。
他先單開一張桌子安頓好了兩個孩子,然後才到外面去迎接圖赫爾。
臨走時他還不忘叮囑道:“想吃什麼随便點,但最好吃些清淡的。啤酒一口也不準喝,飲料隻能喝可樂,最好是無糖的......”
圖赫爾還挺樸素的,穿着普通的運動裝,騎個自行車就過來了。
弗朗茨見到他還是就早上的事情又道了次歉,并送上了球隊專屬的紀念品和下賽季的季票。
圖赫爾自然是用不上這些東西,他這個級别的名教頭,去其他球隊看球,一般也沒人會收他錢(熱刺的列維除外)。
不過他看弗朗茨态度還算誠懇,于是收下了這些東西,說了句讓漢斯以後好好控制一下脾氣,也就不再追究了。
進入啤酒館後,圖赫爾點了一個招牌德國烤豬肘和特色啤酒,弗朗茨胃口一般,就要了些菠菜、酸菜和土豆泥。
酒過三巡,話匣子也打開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兩人還挺同病相憐的。
圖赫爾自從執教拜仁以來就一直在聚光燈下,一點小的失誤和缺陷都會被無限放大,進一步被媒體們口誅筆伐;弗朗茨則是天天和記者鬥智鬥勇,深受其害。
“德國的這些鳥媒體,看着老實,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喝得微醺的弗朗茨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