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了嗎?”
鶴相擡頭沉默地望着這世上絕對不會有第二個這般親密的,不可言說,難以表述,讓他如此耿耿于懷的人兒。
藤原柳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回應于是步步緊逼,“為什麼不想我?”
“你變心了?心裡沒有我了?”她靠近再靠近,近得不能再近,隻差絲毫間就能吻上另一個人的唇。
“你不恨,也不愛我——”
“我不恨你,我怎麼能恨你呢。”鶴相蒼白地笑了笑。
“愛……我說不清。”
他垂眸看着藤原柳緊緊握住的钗梳喃喃自語,“應該是愛的……”
鶴相不敢擡頭看着她,那深深的目光如一望無際的海洋。
濃烈地上升淹沒了他的口鼻,擠壓着他的心肺。
讓他不得不吐露些真心話。
鶴相擡眼他的眼眶微微泛紅,那雙本就剔透的眼眸被淚籠罩着像一對閃亮亮的寶石,更像是剛剝了殼猶帶糖水的荔枝。
他的唇生的很漂亮,像兩片薄薄的柳葉,一哭起來唇也微微泛着紅。
藤原柳伸手輕輕地貼在他的臉頰,鶴相歪着頭緊貼着藤原的手掌,像乞食的小狗。
【鶴相,你為什麼一直在哭?】
一陣忽如其來的風搖曳着她身後的竹林,揉碎了落進她眼底的光輝。
【我好像永遠也擦不掉你的眼淚,你的淚是在為我流嗎?】
“你在痛?”
藤原柳伸出雙手捧着鶴相的臉頰,如此仔細如此細心的打量着,不放過絲毫的變化。
“你為什麼痛苦……”她輕飄飄地說着突然間雙眸顫動恍惚中預料到了,吐出了精準的沒有第二個答案的答案。
“……是在為我痛苦麼?”
鶴相的睫毛微微顫抖,一滴淚從中緩慢地滑落。
難以言喻的快樂與滿足席卷而來,藤原柳從他的眼眸中望見了自己僵硬猙獰的笑臉。
那又如何!
藤原柳走過去高傲地施舍般地俯身靠着他,她頭上的珠鍊垂下,落在了鶴相的肩頭。
“一期哥……”
一期一振疑惑地轉身看着藥研有些擔憂地站在自己的身後。
“怎麼了?是沒有找到秋田嗎?”
藥研搖頭否認他思索着才緩緩開口:“大将和鶴君在一起也不是很快樂,可彼此分開了更不快樂……”
“怎麼辦啊?”常年行走在戰場的短刀向兄長發出詢問。
“我也不知道。”在大火中失去記憶的太刀給出模棱兩可的回答,“也許主君和鶴君的愛就是這樣。”
“鶴相先生。”亂看着退和秋田拿着虎毫筆興緻勃勃地在紙上畫着,對坐在一邊的鶴相小聲詢問。
“如果主君突然喜歡上了别人怎麼辦?”
“啊……那就沒辦法了。”鶴相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自己掌心藤原柳留下的握痕。
“小柳喜歡誰我也去試着喜歡好了。”
“诶!!!”
換回了近侍服的龜甲笑眯眯地看着處理公文的藤原柳開口,“主人大人,捆綁的繩子太緊了,無論是人還是刀都會碎掉的。”
藤原柳擡頭冷冷地看着他,直到對方下意識地顫抖臉上漫去紅意。
“啊~,好冷漠,好殘酷的視線——”
“會碎掉嗎?”她沒緣由地詢問。
“會碎掉的。”他肯定地點點頭回答。
藤原柳收起鋼筆起身打開窗戶,看着庭院中拉着小夜漫步的那個人。
“龜甲貞宗。”她轉過頭看向依舊呆在原位的刀劍。
“您有什麼吩咐?”他臉上依舊帶着那略有些暧昧的笑容。
“叫他過來,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