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柳被鶴相拉着坐在挂滿輕紗的緣側,歌仙和燭台切見狀悄悄地擺好插花與茶點。
驟然變得猛烈的風吹起白紗,輕紗朦胧的光影落在鶴相溫柔含笑的像是春水的臉頰,也在她的心中落下難以言說的痕迹。
藤原柳烏黑的長發向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鬓角處有着霧似的碎發。
她垂眸不語,捧起碧綠的抹茶一口一口啜飲着。
一點也不溫柔的風揚起她的發絲,鶴相側身單手為她攏住紛飛的烏發,笑着對藤原柳說:“頭發亂了呢。”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藤原毫無血色唇瓣輕啟。
鶴相愣愣的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眸漸漸泛紅。
有情人無需言語,隻一滴淚就足夠。
那麼多的悔恨,那麼多的自責都融進那淚中。
藤原柳微微睜大雙眼,發出好似野獸般的喘息。
她喉頭一滾,眼睛緊緊盯着對方唇角被硬生生咬破即使愈合了也變深的傷口。
【鶴相……】
【我的鶴相……】
【隻屬于我的白鶴……】
癡戀的心聲纏綿的讓人頭暈,長谷部端莊的坐在他們身後毫無底線的發出贊歎。
不愧是主君,就連愛也如此不凡。
夜色落幕。
藤原柳仰面躺在被褥中望着繁瑣精緻的棚頂。
她聽着腹腔傳來咕叽咕叽的聲音,是小腸在推搡着空氣?
還是大腸蠕動發出的聲音?
總之今夜難以睡個好覺。
藤原柳搖搖晃晃的起身沒有驚動枕邊沉睡的狐之助,推開藏在寝室中的暗間。
她藏匿的珍寶,她的鶴相。
冰冷的腳掌落在草莖編制的榻榻米上,她一步步靠近,在他藏藍色的被褥停下。
那一瞬間一股沖動湧上心頭。
藤原彎腰跪坐伏在他的胸膛,細數着對方的呼吸。
哪怕共用一個靈魂也無法滿足。
想要扯下自己的臉皮,塞進對方的口中,讓他咀嚼着自己的血肉。
再把他的面容撕下,覆在自己的臉上。
想要穿上他的皮膚,感受血肉融在一起的快樂,想要感受你感受的一切。
她低聲說着:“我保證我會很輕很輕,不會疼的。”
沉睡的鶴相依舊安靜的呼吸着,她伸手感受着對方的一呼一吸,纏繞在自己的指間。
藤原柳撐着地起身靠近,在近乎是親吻的距離停下。
“我愛你,鶴相。”
死去的怨魂一遍遍的重複着,說着就連她本身都不明白的愛語。
“我愛你……”
“我愛你……”
第二日一早,鶴相把自己打理的格外整潔,守在本丸的大門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鶴君看上去好緊張。”扛着小鋤頭的今劍看着他和岩融說道。
“應該是兄弟過來太高興了吧。”岩融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看向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