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損的達摩克利斯劍修複大半,鶴相額頭上已經布滿冷汗。
緊握銅錢劍的手掌顫抖,被一道巨力掀翻狠狠地砸在吠舞羅的牆壁上,他捂着胸膛嘔出一口帶着内髒的鮮血。
“老四!”
鶴婺源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扶起面色慘白的鶴相。
“唔啊——”
八田美咲緊張的扶住牆壁搖搖欲墜的相框,轉頭看着嘔血的鶴相。
“你沒事吧?”
鶴相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擺了擺手:“沒事。”
他在鶴婺源和鐮本力夫的攙扶下站起身,走到周防尊面前。
“我技不如人無法完全修複達摩克利斯。”
囚困周防尊數年的牢籠打開,他久違的感受到輕松。
“你要加入我們嗎?”
他看向被藤原柳信任的鶴相,目光落在他虛弱的面容。
鶴相宛然一笑搖了搖頭:“我已經有了願意交付一生的家人。”
“你,很好。”
周防尊伸手握住他的腦袋,當着對方已經黑臉的長姐面前像拍西瓜一樣拍了拍。
“是的,我弟很好。”鶴婺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這個不像正經人的男人。
“貴店虧損由我負責,還請見諒。”她轉過頭看向和她一樣黑着臉的草薙出雲語調輕快委婉。
“哪裡哪裡。”
看着草薙出雲隐忍的表情,鶴婺源心底頓時爽快了不少。
“咳,草薙先生你們驗屍了嗎?有小柳她死時的相片沒有?”
鶴相抿唇接過鶴婺源遞來的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漬。
“沒有,那天我抱她着回來不久後,她親生父母聽到消息就把她帶走了。”草薙出雲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我們再次見面就是他們要把她下葬,尊親自把她搶了回來。”
草薙按動打火機點燃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小柳不喜歡他們,也不會喜歡他們準備的墓地。”
鶴相垂眸沉默了片刻,他擡頭看向草薙,被淚水沁得亮晶晶的眼眸閃爍着明亮的光點。
“既然這些都沒有,那誰見了她最後一面?”
“是我。”
八田臉上笑意不再看向鶴相:“我和草薙哥去天台見到了她最後一面。”
“眼睛閉緊了嗎?嘴巴張開了嗎?眉毛是皺還是舒的?”鶴相顫抖着深深吸氣發出一連串的詢問。
鶴婺源擔憂的看向他的側臉,緊鎖着眉頭看向吠舞羅的衆人。
“眼睛是睜開的,嘴巴沒有閉緊,眉毛應該是舒的。”草薙飛快地回答他的詢問。
“屍體呢?燒了還是下葬?”鶴婺源雙眼如炬看向草薙。
“燒了。”
周防尊突然開口接過話,他手肘支在腿上看向鶴婺源。
“No Blood,No Bone, No Ash。”
草薙微微彎起嘴角說道。
“這我就放心了。”鶴婺源微微颔首。
“接下來……”
“接下來該尋找殺人兇手。”鶴相無視鶴婺源近乎吃人的目光,堅定的說道。
“雖然那個少年不是真的兇手,但他身上必定有關于那個人的痕迹。”
鶴相起身正欲出門尋找佐伊那社。
下一秒,吠舞羅的大門就被推開,黑西服的保镖們帶着佐伊那社和夜刀神狗朗還有一個衣着單薄的少女走了進來。
“boss,您要的人。”
領頭的保镖走過來向鶴婺源彎腰請示。
面對鶴相震驚的目光她揮了揮手:“下去吧。”
“看什麼,你姐我出門不得帶上幾個身強體壯的保镖保護保護自己?”
她嫌棄的看着鶴相撇過頭。
“大驚小怪。”
“那個,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嗎?”佐伊那社猶豫的看向他們。
“七天前你是不是在比良坂大廈天台?”鶴相直直的看着他冷聲發問。
回應他的是佐伊那社漫長的沉默,不久前還相談甚歡的同學突然在終端裡否認他的存在,這件可怖荒缪的事情仍萦繞在他的心間。
“我……”他擡起頭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
“好像無法否認。”
一聲沉重的歎氣響起,鶴婺源揮了揮手示意保镖把做法的儀器拿來。
鶴相伸手接過長香,遞到佐伊那社面前:“跟我說的做。”
“向東方跪下,把香舉到額頭。”
“小白……”貓擔憂的看向佐伊那社,他回給了二人安撫的笑容。
“别擔心,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的。”
草薙出雲看着佐伊那社一一照做,彎腰向鶴婺源詢問:“這是在做什麼?”
“賄賂神老爺,好找人。”鶴婺源伸手擋在嘴邊輕聲呢喃。
“那——”八田正要詢問就獲得她一記瞪視。
“噤聲,小心神老爺生氣。”鶴婺源擺擺手發出輕飄飄的氣音。
“叫神老爺就夠不敬了。”鶴相無奈的搖了搖頭,鶴婺源無所謂的撇了撇嘴雙手抱臂旁觀他做法事。
他收起銅錢劍拿起一旁準備好的黃紙,三兩下就撕成人形,從佐伊那社手中接過長香用香柄繞下他頭上幾根純白的發絲,穿過剛剛最好的黃紙小人上。
“你的靈魂與身體之間并不融合有很大的縫隙,極有可能是被換魂,代替他人成了殺人兇手。”
鶴相看着茫然的佐伊那社解釋,“以防萬一,他若是有心報複你不會受到太多的傷害。”
“這樣啊……”
佐伊那社恍惚的看着眼前面色蒼白但神情堅定的少年。
“不要擔心,我會盡力讓你回到原本的生活中。”鶴相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