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大人,這裡這裡。”帶着紅色花紋的小狐狸輕咬着少女雪白下擺向前引路。
“嗯……”
藤原柳低低的應了一聲強忍着身上令她作嘔的白色和服,跟上狐之助的腳步。
踏過漫長的石階,這才走到眼前略顯破敗的鳥居。
鳥居後是幾節台階,不遠處是破舊的已經有幾處掉色的紅色漆木門。
藤原柳前進的腳步頓了頓,她低下頭對上狐之助殷切的雙眼暫且把嘴裡的詢問咽下。
“審神者大人放心,我們進去綁定了本丸,向萬葉櫻輸入靈力後就不是現在這樣啦!”狐之助像是看出來藤原柳的疑惑,它微微松開嘴放下那一截衣擺,瘋狂的搖着尾巴解釋。
“會是新的超好超好的本丸!”
藤原柳略略點頭,沒有把狐之助的話往心裡去。
她已經并非活人住所飲食什麼的,都已經聊勝于無。
唯一吸引她的就是狐之助快要喊破嗓子攔住她時的那句,能與生前的人再次見面。
隻為了這句,僅僅隻是為了這句話,哪怕後果是神形俱滅藤原柳都不在乎。
紅漆木大門被藤原輕輕的推開,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狐之助都被這個聲音吓得炸毛,但很快它又急切地催促着,“走吧走吧審神者大人,大家都在等待并且需要您呢。”
藤原柳扯了扯并不方便行動和服,皺起眉看着眼前像是經曆了一場地震的本丸。
也許,那是比地震還要可怕的場景,不然怎麼好好的屋子與土地都能塌陷罩上一層好似被火焰焚燒過的灰燼。
“你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藤原柳低下頭黑的不透光的眼眸緊緊的盯着狐之助。
“審神者大人,這裡的上一任主人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審神者。”
狐之助猶豫了一下開口,再多的它也無法多說。
藤原柳擡頭看着眼前的斷壁殘垣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作為對于狐之助解釋的回應。
“走吧,去你說的綁定本丸的萬葉櫻。”
僅剩幾間能夠居住的屋子裡,三日月原本蔚藍的出陣服染上大片暗紅色的液體。
他依舊自在的捧着茶杯,看向杯裡豎起的染上血的茶葉。
“哈哈,茶葉豎起是有好事将來啊。”
“喲,看來審神者大人這裡出了點問題啊。”
藤原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雪白的身影忽的從即使已經灌注了靈力卻仍是一片枯敗的萬葉櫻上躍下。
白得近乎讓藤原克制不住怨氣,她猛地閉眼擡手遮住面龐。
“诶,審神者大人讨厭我嗎?”
對方不依不饒地開口,“明明和我一樣穿的都是白色呢。”
“不。”
藤原柳帶着要生啖血肉的恨意擡頭突然開口。
“我恨極了白色。”
【那個人就是白發!!】
“诶?”
鶴丸有些呆滞看着眼前的少女,還沒等他開口眼前的少女放下了手臂,對他冷淡地說着。
“正好,你去把剩下的刀劍都叫過來。”
“不問問我是誰嗎?”
鶴丸盯着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除了頭發和眉眼以外雪白的沒有半分血色的少女。
“見了刀賬就知道了。”
回答他的是這位新任審神者冷淡的近乎漠然的回答。
煥然一新的大廣間内,從上一任審神者手中存活經曆過清洗的刀劍們正坐在幾案後。
【暗堕本丸啊……】
新任審神者正坐在大廣間的上位,微微垂首檢查着刀賬。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會歡迎新的審神者。】
【既然如此,那麼我第二次的死法可以輕松些嗎?】
這位審神者并沒有開口,她的聲音卻到衆位刀劍的耳中。
他們或驚愕的望着她,或在底下不動聲色的交換眼神。
【被車撞死太痛苦了也不體面,上吊溺水也是。】
年僅十八的少女,端着茶杯裝模作樣的啜飲了一口。
【安眠藥他們弄不到吧,不過也不好看。】
包含着對于死亡期待的心聲,使得大多數刀劍面色不佳。
【要是真的要殺我就在晚上吧,我生前睡得實發生什麼都不知道死了應該也是,最好痛快一些不要讓我感覺到什麼。】
【可千萬不要再是槍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