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彪形大漢怒目圓睜,揮拳就要砸向陸清安。陸清安坐在那裡,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壯漢見他這般沉穩,心一驚,直覺他不是簡單人物。眼見着那沙包大的拳頭就要砸下來,圍觀的衆人發出驚呼之聲,已不忍直視這一幕,突然從旁飛出一人,一腳将壯漢踹倒在地。
“敢砸我的攤,傷我的人,我看,是你活膩了!”
王将匪一聲厲喝,揮起折斷的旗杆,擋在攤前,與那幾人戰在一起,打得火熱。
“你不去幫忙?”陸清安看了眼身旁王将石,王将石不知道從哪裡順了把瓜子,一邊看着眼前的打鬥,一邊嗑着瓜子,好不自在!
“就這幾個人,還不夠我阿姐松松筋骨的!”王将石不在意道。
正如他所說,王将匪僅憑一把斷杆,便将那幾個壯漢打得連連敗退。
“你!你給我等着!”為首的壯漢自知不敵王将匪,放下一句狠話,轉身跑回了萬芝堂。
王将石扶起桌子,王将匪對圍觀的百姓拱手笑道:“對不起各位,剛才突發了點小情況,不過已經解決了,不影響看診,咱們現在繼續!”
她朗聲說完,那些人卻隻是在一旁看着,沒有如剛才那般排隊,王将匪正覺奇怪,突然從萬芝堂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是哪個小子這般不懂規矩,竟敢搶我萬芝堂的生意?”
王将匪擡眸看去,正瞧見一矮個男人從萬芝堂出來,身後還跟着一衆家丁仆從。那雙三角眼裡滿是兇光,尖嘴猴腮,身材矮小,兩撇山羊胡,活像老鼠精成了形。
此人正是萬芝堂的老闆孫萬,剛剛他正在二樓雅間喝茶聽曲,突然聽到掌櫃的來報,說有人在萬芝堂不遠處支攤問診,起初他并未當回事,随手便讓那幾個家丁下去将人打發了。
卻沒料想這幾個家丁平日裡仗着有些拳腳功夫,那般耀武揚威,今個竟然被人打得哭爹喊娘地回來了。孫萬心中怒火熊熊,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敢這般打他的臉!
他看着眼前手持斷杆的少年,不過是一把斷杆而已,在他的手裡,竟好似一杆銀槍,舞得虎虎生風。這少年年歲不大,長相略顯女氣,可這氣勢倒是十足,目露寒光,光瞧上一眼都讓人心懼。
哼!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孫萬将王将匪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她如此年輕,衣着也普通,絲毫沒将王将匪放在眼裡。
孫萬譏笑道:“小子,膽子很大啊!竟敢和萬芝堂搶生意?”
“怎麼?”王将匪看着孫萬那一幫人,笑嘻嘻道:“看病的生意,各憑本事,坐堂問診而已,還害怕被搶嗎?”
孫萬見她如此嚣張,怒氣更甚:“看來你不是衡都人啊?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孫萬是誰!”
孫萬擡起手,冷笑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來是該給你個教訓,讓你好好知道知道,這衡都,到底是誰做主!”
孫萬厲聲說完,揮手落下,身後的一幹家丁仆從手持利器,虎視眈眈地就要沖上前來。
王将匪瞧着他們那一幫人,絲毫無懼,一點也沒将他們放在眼裡。
“還不去?”陸清安掃了眼劍拔弩張的現場,又問王将石。
“你總讓我去幹什麼?姐、小姐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嗎?”王将石拍拍手上的瓜子殼屑,轉頭打量着陸清安:“你擔心她啊?”
“沒有,”陸清安摸摸鼻子,移開視線,輕聲道:“我就是怕她應付不過來,好不容易掙了些錢,萬一受傷,還得搭錢治。”
王将石乍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但仔細一想——
這不還是擔心嘛!
眼見大戰一觸即發,萬芝堂突然閃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王将匪面前:“孫老闆,我這小兄弟初來乍到,不懂衡都的規矩,你别介意。”
“蘇昭?”王将石定睛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蘇昭,驚訝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誤會了誤會了,”彌爾薩也颠兒颠兒地跑過來,蘇昭對他使了個眼色,彌爾薩湊到孫萬身邊,悄聲道:“孫老闆,這小兄弟是我們那一個小首領的兒子,知道我們經常往來大啟做生意,便來跟着來見見世面,沒想到鬧出誤會了,真是不好意思!”
蘇昭見孫萬沒吭聲,既沒讓家丁回去,也沒讓家丁繼續向前沖,便道:“孫老闆,這次是我們的不對,我沒和我這小兄弟講清楚,鬧了誤會,這樣,此次的藥材我再讓三成,你看這樣如何?”
孫萬壓根就沒把王将匪放在眼裡,眼下又得了利,自然松口。他看了眼蘇昭,又看了眼王将匪,意味深長道:“蘇老闆,我這是給你的面子,這次就算了,你回去後可要好好教教這位小兄弟,衡都的規矩。”
王将匪瞧見孫萬這副拿腔作調的模樣,火氣上湧,正想上前理論,卻發現手腕被蘇昭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