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們排球社聚餐，十幾個大小夥子包下一間大包房，裡面擺了兩桌，點了些烤串啤酒啥的，大家一起喝酒玩遊戲，吵鬧聲都能頂翻屋頂。

陸程對瓶吹了兩瓶啤酒，現在正處于亢奮期，拉着甯樂羽就開始訴苦：“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幾天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太痛苦了，真是太痛苦了！”

排球社社長趙揚聞言一樂，往嘴裡扔了粒花生米，八卦道：“咋地了這是，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呗。”

此話一出，這一桌上的人都開始附和起哄，陸程性子好又玩得開，大家都喜歡拿他打趣。

“去去去，拿我的痛苦當樂子，你們的良心呢？”陸程忿忿不平。

不知誰接了句：“被你吃了呗。”頓時屋裡笑聲一片。

甯樂羽也忍不住笑了下，于是慘遭陸程往後背拍了一巴掌。

“你還笑我！”陸程委屈道，“我過得這麼慘都是因為你啊，你說說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和我哥冷戰。這下好了，你倆冷戰，被凍死的是我！”

甯樂羽神色微怔，笑意從眼底散去：“什麼冷戰，我們沒有冷戰啊。”

“沒冷戰？”陸程一百個不相信，“沒冷戰你這幾天都不見我哥，惹得我哥天天在家裡放冷氣，大冬天的家裡地暖都白開了。”

“我……”甯樂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一直埋在他心裡，對誰都不好說，“哎呀，真不是冷戰，我會去和堯洵哥道歉的。”

聽到這句話，陸程才放心了點：“就是嘛，我哥對你那麼好，你稍微去說個好話他肯定就不生氣了，也能讓兄弟我過個好年。”

“堯洵哥他……很生氣嗎？”甯樂羽小心翼翼地詢問。

“昂。”陸程為了能讓自己早點解脫，特意說得很嚴重，“很生氣，我估計你要是再躲着他，那他就會非常生氣了。”

“這樣啊。”

甯樂羽垂下眼睫，去摸自己的飲料杯想要喝一口壓壓驚，沒想到卻摸個空杯，飲料不知道何時就被他喝光了。

正當他擡頭想去找飲料的時候，一隻手虛搭上了他握着空杯的手腕。

“我這裡有橙汁，我給你倒。”嚴修舉着大瓶的橙汁，給甯樂羽的杯裡加滿。

本來嚴修如今是不參加排球社的活動的，但今天的聚餐是每個學期一次的，外加也快過年了，大家聚在一起樂呵樂呵。學習再緊張也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甯樂羽去請嚴修一次他就答應了。

“啊，謝謝。”甯樂羽沖嚴修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一屋子人吵吵鬧鬧到十一點多，直到店家要打烊了才不舍地準備散場離開。平時一個個都被圈在學校裡，好不容易能出來玩一玩，誰也不願意這麼早就回去。

有幾個沒玩盡興的男生提議要去KTV通宵唱歌，問都有誰想去？

陸程第一個舉手：“哎，樂羽，一起啊？”

甯樂羽搖了搖頭，他現在心裡裝着事，不太想去湊這個熱鬧：“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其他人也都沒勉強，反正一屋子人有一半都同意去KTV玩，這些人呼啦啦的一幫就先離開了。剩下的一半人多數家裡都有門禁，也都收拾收拾出門打車回家了。

原本滿滿一屋子的人，現在隻剩下了零星幾個。趙揚去前台結賬了，甯樂羽則是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等着家裡司機來接。

“你不回家嗎？”甯樂羽閉着眼睛問嚴修。從剛才到現在，他坐在位置上就沒動過。

“我在這陪你一會兒。”嚴修說，“要不然都走了，就剩你一個人。”

“嚴修，你真好！”甯樂羽一陣感動，把手搭在嚴修的大腿上，還拍了兩下，“一會兒我讓司機順道送你回家吧，反正你家地址我也知道了。”

包間的門被打開又關上，有人進來了。

甯樂羽以為是趙揚結賬回來了，眼睛都沒睜，閉着眼睛問了句：“趙哥，這頓花了多少錢啊？”

沒聽到回答，隻聽到了漸漸接近的腳步聲。

很沉穩，不像趙揚的腳步聲，甯樂羽感覺有點不對，剛想睜開眼睛看一下，下巴卻突然被人用力鉗住，疼得他“嘶”了一聲。

一道冷得帶冰碴的聲音響起：“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