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陸堯洵和他爸,甯樂羽三千字的檢讨拖拖拉拉寫到了淩晨三點。主要是車上鼻尖相觸的那一幕總是會強行跑入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搞得他面紅耳赤,寫檢讨也分心。
後來還是甯樂羽實在困到極點了,腦子也不轉了,也沒心思去想亂七八糟的東西,才勉強憑着機械地勞動搞完這份長篇巨作大檢讨。
寫完後他把檢讨書往書包裡一塞,整個人往床上一倒,瞬間就失去意識,睡着了。
意識昏昏沉沉中,他做了個夢,夢中他依然坐在車的副駕上,旁邊主駕上也坐着個男人,身形很高,看不清臉。
車内的溫度很高,熱得他呼吸都不暢,他想下車吹吹風,但手腕卻突然被男人握住,接着副駕的座椅被放倒,他被按倒在座位上,男人高大的身軀覆了上來。
視線裡一片昏暗不明,空氣中似乎有火花在烤人,甯樂羽感覺自己熱得快要窒息了。
男人微涼的唇落在他鼻尖上,甯樂羽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失聲,手腳也都不聽使喚,隻能任由男人的手一路從他的鎖骨摸下去,從他平坦的小腹下滑,挑起他的褲腰……
甯樂羽渾身顫抖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睛,夢醒了。
寒冬臘月的夜裡,他被熱出了一身汗,更糟糕的是,某處潮濕的觸感清清楚楚地提醒他,他剛才做了個春夢,還做出了反應。
甯樂羽擡起胳膊擋在自己眼睛上,有點氣急敗壞地想哭。
這都是什麼事啊!自己好不容易寫完檢讨能睡一會兒,這下還得起來洗内褲。都怪陸堯洵!
氣歸氣,不爽歸不爽,甯樂羽最終還是認命地起床了,要不然弄濕的内褲穿在身上也不舒服。他先去衣櫃裡翻出一套新的睡衣睡褲加内褲,然後抱着進了浴室,大半夜開始洗澡。
等到他澡也洗完,内褲也洗完的時候,已經快到六點了,天邊泛起魚肚白,樓下的阿姨已經起床開始準備做早餐了。
折騰這一通下來,他也徹底沒了睡意,而且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他這個夢做的實在是有點……奇怪。
不是,他的春夢對象怎麼能是陸堯洵呢?自己一直是把他當哥哥看的啊,甯樂羽敢對天發誓,他以前絕對沒有對陸堯洵産生過任何的非分之想。
這下好了,這叫他以後還怎麼面對陸堯洵,多尴尬啊!
*
甯樂羽今天很反常,不隻是陸堯洵這麼覺得,連陸程都感覺到了。
“哎,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陸程用胳膊肘捅咕兩下甯樂羽,“比我和我哥還早,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甯樂羽哀怨地瞥他一眼,他皮膚白,一晚上沒休息好,眼下已經有了淡淡的青色:“通宵寫檢讨了。”
陸堯洵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問:“寫一晚上?”
甯樂羽擡了一下頭又馬上低下去,沉默了一會兒後,支支吾吾道:“差不多吧,我邊寫邊玩了。”
陸堯洵此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甯樂羽就是在故意躲着他。
從上車時不坐常坐的副駕,而是特意去後排和陸程坐一起,到說話時避開陸堯洵的目光,而且也不像往常一樣話多,這都很不對勁。
難道是昨晚回去後甯叔對他說了什麼?
其實在昨晚甯父出現後,陸堯洵就隐約有點擔心,擔心甯父會因為看到的景象而誤會些什麼。今天從甯樂羽的表現來看,甯父可能還真的誤會了。所以才勒令甯樂羽要與他保持距離,也是怕自己兒子被帶成個同性戀吧。
陸堯洵有點頭疼。
勞斯萊斯如往常一樣跑過熟悉的街道,最後停在校門前。
直到下車,陸程還在替甯樂羽痛罵徐進的不做人:“徐進那老狗也太過分了,三千字的檢讨就給一晚上啊,那是人能寫出來的嗎?”
甯樂羽眼尖地瞅見今早是徐進在校門口查崗,連忙讓陸程别罵了。他轉身要關車門的時候,仿佛剛想起來一樣,探身從後排對陸堯洵說了句:“哥,今晚排球社有加練,我讓司機來接我倆,太晚了,就不麻煩你啦。”
其實這話他剛才在車上就想提,一直猶豫不決地愣是拖到了下車。昨夜他剛做完和陸堯洵有關的春夢,現在一見到陸堯洵就條件反射般想起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來,他覺得自己需要遠離陸堯洵一段時間來給自己清除一下記憶。
而且甯樂羽也覺得自己對陸堯洵産生那種想法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他需要冷靜冷靜。
陸堯洵倒是有種意料之内的冷靜,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往後的幾天,甯樂羽躲陸堯洵躲得更加明顯,兩人之間幾乎就沒有了見面的機會。
早上為了與陸堯洵錯開時間,他特意早出發十分鐘,即使每天早起這十分鐘讓他痛苦不堪。晚上放學則是每天都叫家裡的司機來接。平時他也不去陸家竄門玩了,要按以前,他得沒事就去找陸程,然後十有八九能碰見陸堯洵。
時間一長,連陸程都能察覺出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