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穎不願意再耽擱,這山上熱浪逼人,再待下去恐怕脫水脫力而死。當即招呼郭華昱周騰石三秀等人,“我們還是速速離開為妙。”
郭華昱很贊同,土行雖不怕火,可也禁不住熱消耗。更何況她金行害怕火。招呼周騰和石三秀等。
“帶上受傷的人,我們走!”
“可傷者太多,不休息一下?”
“對。”
周騰和石三秀面露難色,這傷者太多,他倆也力竭,想休息一番。
郭華昱直接拒絕,“耽擱越久,越無法起身。速度出發。”
周騰和石三秀認為言之有理,點點頭,立即去辦。
雖然帶上這些傷兵很累贅,但這些是他事前的許諾,也是他今後保持威嚴和勢力的必須。郭華昱隻能一如既往地保持和煦的笑容,慰勞并帶上所有人。
此時五行考驗場外,相距不知多少裡,外門的一個昏暗的大屋子裡,丁穎他們八十多人的身影出現在沙盤上,正頂着火行考驗的熱浪緩緩向前跋涉。圍觀的外門師長們面面相觑。
土行真人唐棣不能再看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細沙都跳一跳,轉身負手急得團團轉。“這群兔崽子,誰給他們的膽子,壞我土行院大事!”
毛都沒長全的臭小子們竟然分成兩隊厮殺,掉進深淵整整一隊人。彥子秀和郭華昱本來是土行院雙驕,以後進入外門土行還會繼續發光發熱,為土行争光。現在可好,直接折損更具優勢的彥子秀。
接下來讓他土行拿什麼跟金柏舟金行競争?
金柏舟笑吟吟地還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沒關系,我看郭華昱這一行人也很厲害。不會讓你土行辱沒。平常心!”
提到這個唐棣就更氣憤,毫不客氣甩掉他的手,轉身怒指他。“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背後搞鬼!”
土行眼看就第一,金行才需奮起直追。
“跟我什麼關系?”金柏舟很無辜,攤開兩隻手。這件事真的跟他無關,天地可鑒。
“哼。你還敢說無關,你那個金行首席,一個八歲的黃毛丫頭,煉氣一期修為,怎麼成首席?怎麼會指揮打仗?”
确實。衆真人紛紛看向金柏舟。這人竟然在記名弟子中布局,不可謂不陰險。
“這個。”金柏舟不由得苦笑,攤開兩隻手,這個真的無法解釋。丁穎這小丫頭實在表現得太詭異。
有點多智近妖的感覺。
“不論你如何想,這件事當真跟我無關。”
“你可問齊師兄,可問外門任何人。除弟子大選時外,我并未與她接觸過。”
金柏舟見無法辯駁,幹脆擺爛。他這個隻有肌肉沒大腦直腸子的家夥愛怎麼想怎麼想。
唐棣皺眉,懷疑。難道真的冤枉他?真想找齊仲達師兄核實。
“這小丫頭果真有意思,竟然敢指揮,會借地勢,會穿插敵後。”溫柔安靜的木行真人木芙蓉,頂着一張出水芙蓉一般的臉,如弱柳扶風,雙手挽着披帛,輕輕飄向前面,如仙子下凡,對丁穎頗為欣賞。她的出現令整個空間都明亮溫和起來。
“現在該如何做,難道真坐視土行折損一半記名弟子?”火行真人伊敏之纖細的眉頭緊縮,真擔心會折損外門的實力。尤其折損的還都是彥子秀等世家子弟。
唐棣恍然大悟,連忙回頭觀察深淵裡的世家子弟們。他們都還沒有死,彥子秀等還有行動能力,“不錯。若齊師兄允許,我這就去将他們帶出來!”
躲在黑暗深處高位上的外門長老齊仲達沒有說話。
“這怎麼能行?”一個陰恻恻又怪笑的聲音響起,一個幹瘦佝偻身披繁複黑長袍披散着黑白長發,顯得陰沉油膩的四十餘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水行長老水千行,臉狹長,面色蒼白,鷹鈎鼻,嘴唇烏黑,五指顯得格外細長。這一下子吸引衆人目光,木芙蓉驚訝,金柏舟擡眸,伊敏之仿佛吃了蒼蠅,唐棣更是厭惡地瞥他,有報複的快感,他很得意。
“五行考驗乃是最後一關,五行記名弟子進入其中各憑本事闖關出來,才能成為我金山派外門弟子。此乃我金山派名列前茅的根本。任何師父與長老都是觀望,并不插手。這也是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怎能為你土行破戒?”
木芙蓉想了一想,認為很有道理。畢竟她雖然想多招收女弟子,但也不得不遵守規則,隻招收闖關出來的弟子。“嗯,言之有理。”
記名弟子裡男女三比一,這是無可奈何的。
伊敏之很想反駁他,但意識到隻想反駁他個人,不想反駁這道理。也就放棄堅持,點頭,“不錯!”
金柏舟挑眉,嘴角挂着幸災樂禍的笑,待唐棣看過來時,連忙收斂并裝出同情模樣。“嗯,雖然水師兄言之有理,但是我支持唐師兄,不能坐視許多土行弟子折損在此。”
唐棣皺起眉頭,啧了一聲,有些懷疑他是否如此好心。但是目前隻有他支持自己,也就放下心來感激他,對他一笑。“不錯!不救他們出來,我土行下一屆哪還有人。”
“齊師兄,意下如何?”
唐棣轉身面向黑暗處,那人的首肯最重要。
齊仲達是一位身高體胖,頭發花白整齊,面容舉止高貴威嚴,身披灰白袍子的五旬老者,此時正閉目打坐,他不像五行真人,對記名弟子的考驗不太感興趣。
此時到裁決之時,緩緩睜開眼睛,說出誅唐棣心的話,“諸位師弟師妹所言有理,唐師弟,确實不能為你土行一支,壞我金山派外門的規矩。”
唐棣隻感覺喉嚨疼痛,想反駁,卻說不出來。隻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