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林越就用手撐住額頭，痛苦地擰眉。

季年飛速瞥他一眼，正過頭，帶着震驚的目光再度注視。

“欸别别别，大哥你幹嘛啊？”

林越側趴在桌上，枕着右手大口呼吸，讓季年大為驚訝，伸手推他說：“我靠，你是裝的還是真的啊？要是真的，我和老師打個招呼，帶你出去，到時候給你聞。”

林越費力擡起頭，一時失衡朝左倒去，倒在季年肩上虛弱地說：“不要，你現在放出來嘛，怎麼回事，你又變得小氣起來了。”

“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這是在教室啊，我怎麼給你聞信息素。”

“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季年掃視一圈周圍的同學，惱火道：“我說帶你出去聞，你又不樂意，你他奶奶的，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嗎？”

話音剛落，林越突然勾起笑容，對着他的脖子上下磨蹭。

季年一驚，忙去推他的腦袋，邊推邊驚恐地觀察四周，“你幹嘛啊！别蹭！”

“誰叫你不放信息素的，我隻能這樣聞。”林越鉗住他的手，緊緊攥緊在手心。

季年猛地掙脫開來，再次握拳捶打。

“上課呢，你有病吧！”

“我本來就有病，你是我的醫生啊。”

“滾滾滾，滾開！”

“快放出來。”

“不放！”

周覺簡直沒眼看兩人的行為。

他擡手推了推陸景川，向前方示意，滿臉嫌棄：“表哥你看，這季年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和男朋友摟摟抱抱的，也太不注意場合了吧。”

“拜托，這裡是教室，又不是酒店。”周覺啧啧地發出感歎，一會兒後，本想繼續吐槽點什麼的，卻發現陸景川的臉陰沉得可怕。

“……表哥，你怎麼了？”

彼時的季年仍在一個勁地掙紮。

“别蹭啊，再亂來，你就等着被老師點名吧！”

林越是非要蹭他，且越發放縱起來，說：“老師在最左邊，這兒是死角，看不到。”

“他看不到，别人看得到啊！”季年急切地喊。

林越聞言一怔，将頭扭向後方，極輕地勾唇一笑。

“别人最好能看到呢。”

不遠處，陸景川坐在座位上，右手死死地攥着原本平整的白紙。

有香味飄散開來，林越深深地吸入一口，将臉完全埋在季年肩上，像隻貪戀溫暖的小動物般輕輕地磨蹭着。

“好香啊，謝謝你，季年。”

陸景川的雙手肉眼可見地顫抖了起來，十分嚴重的軀體化反應，在遭到巨大打擊時會降臨在他身上。

周覺抓住他的左手，控制住讓它不再顫抖，想不明白問：“表哥，你怎麼了啊？”

陸景川抽出手，雙手撐住課桌，手指插進頭發裡，抱着腦袋上下揉了揉。

“沒事。”

……

直到下課鈴響起，林越的腦袋才從季年肩上擡起來。

右肩一陣酸痛，季年不情不願地捏了捏，轉而拿出手機刷低脂小視頻。

中場休息間隙，林越趴在桌上，笑着看他，還試圖伸手調戲。

季年靈敏地朝後躲開，打掉他的手說：“你手機響了。”

林越這才直起身，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到來電号碼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立馬凝固。

按斷電話後，又是相同号碼接二連三地撥來，林越握緊手機，指節泛白，心中湧起一陣驚慌。

半晌，他開口，語調十分平靜：

“季年，我出去一趟。”

季年擡頭看他，雖疑惑，卻沒多想，也沒多問。

“哦。”

林越走後，周覺眸中一喜，迫不及待就要起身：“走了走了！他的男朋友走了，我得趕緊去八卦八卦，這小子應該還認識我吧。”說完就去拍陸景川的肩膀，示意他讓位。

陸景川卻遲遲沒反應。

周覺當他不懂，又推一下，說：“表哥，讓一下。”

陸景川朝後靠住椅背，目光緊緊釘在季年的背影上，伴随着振動頻率，胸腔上下劇烈起伏。

周覺順着視線看去，又看回來，對此人的表現完全一頭霧水。

“表哥，你到底怎麼了啊？！”

這話說完，陸景川突然拍桌而起。

拳頭與木桌碰撞發出劇烈聲響，瞬間吸引周人的目光，使他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