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馬上去做手術!
周六清晨,季年獨自坐在通往市醫院的出租車上。
四年前負責醫生告訴他,注射退化劑半年後,如有想解除腺體藥劑限制的意願,可以去正規醫院做特定的激光手術,而這種手術,費用昂貴,且不是每家醫院都具備相應器材。
所以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季年給家裡人打了個電話。
“怎麼了?”
大廈内,季舒白坐在辦公桌前,邊接電話邊辦公。
起初季年表現得有些别扭,之後才下定決定果斷點題:“爹,我現在要去做手術。”
電話裡沉默半晌,問:“什麼手術?”
季年驚訝道:“激光手術啊。”
激光手術……想起這個,季舒白開始疑惑:“你還沒做呢?”
季年不懂:“什麼意思?我一直都沒做啊。”
“哦,聽你爸說你談了個對象,我以為你做了。”季舒白解釋。
這下季年懂了,親爹啊,在您眼裡,您兒子是那種一談對象就會立馬把自己獻出去的人?
好吧,如果這個人是好哥哥的話,那他承認,确實是。
不過總得辯解辯解:“我又不是亂來的人,談歸談,标記可不能随便給。”雖然,這次就是為給标記做準備的。
可話說回來!自己已經忍耐一個月了,再忍下去真的太殘忍啦,無論是對好哥哥還是對自己。
“那這次怎麼突然想去做?”季舒白問。
“肯定是時機到了啊,您兒子總不能一直寡着吧。”說這話時,季年的表情都在幸福。
遠處的季舒白停下手頭工作,望向遠窗,回想剛才電話裡的語氣,貌似是欣喜的,可是,卻讓他産生更多的擔憂。
“給标記不是小事,一直以來,在感情方面,我和你爸都沒幹涉過你,是因為我們相信你作為成年人,有基本的對人對事的見解和判斷,所以希望你能對自己今後所做的每一個決定負責。”對待一件發生在自身之外的事,季舒白總擅長理性思考,并通過說理灌輸給對方:“你談對象,家裡人不反對,畢竟到了這個年齡。如果你想,可以把對象領回家看看,或是讓我們了解了解,如果不想,就自己老老實實地談,但總歸我們是家長,最後的婚姻大事應該由我們來把關,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季年連連點頭,笑嘻嘻地說:“我當然明白,所以爹,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這麼一點,就将季舒白點通了,畢竟這筆費用他早在四年前就準備好了。
“你先做,做完再找我報銷。”
轎車在市醫院大門前停下,季年興奮地推開車門,邊朝裡走,邊夾起嗓子沖電話裡喊:
“謝謝爹爹~愛你喲!”
—
術後,季年感覺渾身通暢。
徹底恢複腺體功能需要三十天緩沖期,也就是說,一個月後,他體内的腺體分泌值才能提高至正常水平,結合每月固定一次的發情期,恰好在這幾天前後,兩者極可能會同時到來,等到這個時候,就是他和好哥哥奔現的日子,這些,他早早地就計劃好了。
當天做完手術,季年并未感到體内有任何異常,晚上陪夏小北逛會超市,回來時已經十點了。
[親愛的老公,現在在做什麼呀]
又到每晚閑聊環節,季年頭戴發箍,刷着牙坐在桌前,透過面前立着的台鏡,他撩過領口,能清晰看見後頸處有一排齒輪形狀的刀口,這是做手術留下的痕迹。
此時手機響動一聲:
[泡腳,要看腳嗎?]
[咦]季年呲着牙,假裝嫌棄:[不看]
發送完消息,他走到洗漱台洗臉,等回來時,聊天界面已經新增了兩行内容——玫瑰花圖片和一張略顯疑惑的表情包。
明明隻字未提,季年卻頓悟。
這是今天沒給授權啊!
想起上午才發現的蹊跷事,季年面色不悅,憤憤敲起字來:[哪有天天授權的啊,今天的你是個壞哥哥,我要罰你拔掉一朵,因為你擅自更改情侶昵稱!]
原來是某位心機男昨天突發奇想,将原先的探幽id改成[今天姚姚會給授權嗎],才導緻他這麼生氣。
要說罵幾句,好哥哥當然會樂意接受,可要說拔玫瑰,好哥哥隻能表示:[啊?啊?不要啊!]
而之後,季年又發現了一處盲點,于是大驚:[哎呀,你連我的都改了!]
他盯着正前方的電腦,那電腦屏幕裡的主頁界面熟悉,上面卻印着一個陌生id:[當然會給啦每天都給]
季年大吃一驚。
還一問一答呢!
好啊好啊,九字以内的id是被好哥哥玩明白了,既然這樣,現在!立刻!接受審判!
好哥哥完全[(不敢吱聲.jpg)]
季年借機正襟危坐,像審訊犯人一樣問:[這該當何罪?]
陸景川反問:[這何罪之有?]
随後就朝他扔出一個[(昂首挺胸)]的表情包,以證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