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後的宿舍,四周靜悄悄的,陸景川卻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他側卧着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關于omega發情,網上說會使人意志渙散,陷入對xy的渴求,如果渴求不能及時安撫,會對腺體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而安撫的方式無非隻有兩種——标記or抑制劑。
[标記分為臨時标記和終生标記,omega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陸景川早已熟識,卻還是忍不住翻閱,直劃到底,底層突然跳出一堆陌生詞句,令他落在屏幕上的手指完全頓住,緊随而來的是一些無法言喻的想象。
這些描述,與今天晚上目睹的場面不要吻合太多……
他的手越捏越緊,思緒越來越混,對一直存在于周圍的、未知事物的強烈好奇,刺激着他的腦部神經,盯着聊天欄上遲遲未跳出的紅色小點,陸景川轉過手機,擡起手背抵住額頭,一瞬間氣血上湧,他的寶寶,到現在還不回消息,要是再沒動靜,他真想沖出門半夜尋人。
可每次隻要聽到熟悉的鈴聲,他都會抛棄自己前一秒的沖動,并為之抱歉。
真是個好養活的獵物。
季年與他同側而躺,幾經思考回複:[還有四五天,怎麼了?]
因為酒精導緻發q期提前,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發q期,所以,他沒說實話。
聽到短促的提示音,陸景川翻過手機,面容立刻煥發,可沒過幾秒,又漸漸黯淡下來。
[沒怎麼,我就是想到寶寶發情時沒有我陪在身邊,就好傷心好傷心]
[(委屈戳手)(委屈戳手)(委屈戳手)]
雖然不明白男朋友為什麼突然朝這方面感慨,但季年還是順着安慰:[以後會陪在身邊的,别傷心啦(抱抱)]
以後是多久?陸景川不敢問,生怕又惹到寶貝,反正總有見面的一天,這小東西逃不了,在有限的可控範圍内,他給予對方一切自由。
不過,在經過今晚後,他腦海中一直以來存在的模糊印象被打破,得到了一個具象化的體現——原來omega發情時,面容是那樣的折磨人,那他的姚姚呢,是否也像今天這般?要是這樣,光想想就□□焚身好吧,此刻的陸景川,除了心熱身體熱外,腦中盡是一些壞點子,于是竊喜着将剛才那段小文章截圖發送,并配文:[好想看啊(眨眼)]
哪知季年收到消息後,直接兩眼一暈,連文章都沒看完就甩開手機,好一陣子才爬起來回複:[你從哪裡找的這東西!!!]
這這這,确定不是在描述自己今晚的行為?!
而陸景川想的是,到那時候,omega的行動言語完全遵循生理本能,簡直如同待宰羔羊一樣,處在這樣危險的境地,要是遇到個不禮貌的alpha,還不直接生吞活剝!
果然,沒有自己在身邊,他的擔憂永無止境。
[寶寶,你發情時要是被其他alpha撞見怎麼辦(大哭)弱小無助的小可憐,誰都不許動我的寶寶!]這會兒,陸景川正像個孩子一樣宣洩憤怒,把季年看得直迷糊,這下完了,這下誰還分得清誰是嗲嗲怪!
[那種情況下,有抑制劑就沒事啦]
雖然已經被某位不知名男生瞧見,還發生過一些難以言喻的事故。
但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場大尺度夢境,想到這,季年又開始害羞起來,清晰的夢中人的身型輪廓,現在還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讓他越細想,臉越紅。
他拉過被子遮住半邊臉,心裡感慨自己才是那個變态。
彼時的陸景川,正在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總是心神不甯。
[雖然每月的發情期固定,但抑制劑一定要随身攜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記沒記住?]
[嗯,記住啦記住啦]季年答得乖順,畢竟這萬一還真碰到過,就在今天。
得到确切的回複後,陸景川才安心下來,兩人又繼續聊了一陣後,直到時針劃過零點,他這才舍得道别:
[晚安寶寶,禮物明天會到,睡覺時記得夢見我喲(麼麼)]
季年心頭一顫,手心滲出不少汗水。
這這這,還怎麼讓人睡安穩啊!
直到第二天起床,他才将昨晚最後一條消息看仔細。
一個未知的禮物,起初,他并沒有往奇怪的方面想。
上午的課程結束,季年将課本塞進書包裡,臨走前同夏小北揮手告别,并叮囑:“二食堂的紅燒茄子蓋飯,快去排隊。”
夏小北扭捏道:“年哥!你和我一起去,然後再去快遞站嘛。”
季年隻甩給他一個奔跑的背影:“取件碼發我!”
事實證明,他不讓夏小北一同前往是個正确的決定。
來自男朋友口中的神秘禮物,拿在手裡沒多少分量,且包裝同普通快遞一樣,看不出什麼端倪。
取走另外兩個快遞後,季年将三個快遞從大到小依次疊放,并用雙手拖住底層。
站内外人來人往,人群聚成幾團,而他的視線,卻在走出門時被其中一個身影吸引。
那人站在大樹前方,雖一身黑,但身姿高挺,氣質突兀,所以說,不是他特别注意,而是這哥們在人群中,本身就是個顯眼的存在。
季年快步走過去,本想就昨晚的事道個謝,卻沒料見到那張臉後,硬是說不出口,于是隻好尴尬地理了理頭發,生硬地說:“好巧啊,你也在這。”
陸景川俯眼盯他,幾秒後将身子轉向一側,沒作回複。
季年暗中捏了捏拳頭,繼續露出笑臉,跟随道:“哈哈……哈哈,你站這幹嘛,是在等人嗎?”
陸景川繼續轉動身子:“是。”
季年繼續跟随:“哦,等人啊,那個那個……這大熱天的,你咋戴個帽子?”
陸景川低頭劃手機:“遮太陽。”
好一通尬問尬答。
不是,這個臉面咋這麼難拉下來呢?季年有點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