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是一張模糊的臉，觸感卻很清晰，在朦胧的夜色下，一來一回壓下身的人，溫柔地叫着“寶寶”“寶寶”，動作卻無比粗魯，好像要把之前所有的忍耐全部償還。

季年不想抵抗，也無法抵抗，他看到一個身影漸遠，不斷施加壓力，隻能拽緊床單流淚。

一道道淚痕，被手掌輕輕撫過，卷密的上睫毛，被吻得不停發顫，如同螞蟻在心上抓癢，可沉溺其間，他甘之如饴，在這種若即若離的痛苦中，他感受到一陣熱呼吸撲散在後頸，随着循環動作越發重而沉悶。

而那隻劃過淚痕的手，此刻正摩挲在他的唇齒間，讓他嘗盡淚水的鹹淡。

“寶寶，睜開眼睛看看我，你使勁折磨哥哥，讓哥哥好忍，卻又哭得這麼狠，哥哥不希望這樣。”

季年哼唧兩聲，強撐起被淚水模糊的眼，敞開雙臂像求愛似的索求懷抱。

然後……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某家藥店的沙發上。

“卧槽！！！見鬼了啊！”

季年摸摸身子，驚恐地環顧四周，直至與陸景川對視，腦殼轟然炸開。

？

—

車内一片死寂，後座的兩人，一個頭朝左窗，一個頭朝右窗，互不交談。

五分鐘後，陸景川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紙巾，向右遞出。

“擦一下臉吧，剛才一直在哭。”

季年摸索着接過，輕輕地扯動嘴角：“謝…謝謝啊……”

之後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轎車駛向主道，在經曆過冗長的思想鬥争後，他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問了話，盡管語勢很弱：“那個……我當時，有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他都不敢偏頭，陸景川也依然在看窗外的景。

“沒有。”

“确定？”

“确定。”

季年不信，轉過頭問：“那你說我一直在哭，哭什麼？”

“我怎麼知道。”

陸景川明顯不想就這個話題探讨下去。

可季年非要追問，甚至都挺直了腰闆：“你怎麼不知道，我剛才在藥店裡照過鏡子，這兩隻眼睛通紅通過的！一定是發生過什麼。”

覺察他情緒異常激動，陸景川深呼吸一口，轉過頭問：“發生過什麼？”

“你要聽嗎？”

“……聽啊。”

說實話，季年有點心虛。

陸景川這時同他對視，嚴肅地說：“你在神志不清的時候，抱着我說要男朋友，還莫名其妙地躺在地上扭腰蹭腿，說什麼好疼啊、不要、輕點，邊說邊哭，攔都攔不住。”

明明是難以啟齒的内容，他卻說得十分正經，但并不妨礙季年聽得臉紅心跳、羞愧無比，陸景川盯着他似要熟透的臉，依舊面不改色，繼續說：“還要聽嗎？你躺地上的時候，一直在喘，在車上的時候，不僅喘，還對我動手動腳，表情就像——”

季年猛地跳了兩下，伸手揪住他的手臂：“閉嘴啊！！！”

陸景川頂開挂在身上的手，進而将頭轉向車窗的方向，沒再說話了。

季年飛速坐到中間位置，壓低聲音警告他：“你要敢把這件事說出去，老子拿把刀殺到你宿舍門口！”

“是你一直在問，我沒說。”

“你今天之後最好忘了！”

“我巴不得忘。”

季年捏緊拳頭，反複壓下激動的情緒，而後解釋：“其實我那樣做是有原因的，你應該知道，omega都有發情期，我當時就正在發情，所以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