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在迷糊中感受到自己被放了下來,陸景川拽住他的手臂,使他靠在牆上,進而偏頭注視林越。
半晌,空曠的走廊裡隻剩兩人。
季年微睜開眼,仰頭時因重心不穩,腳底一滑倒在了陸景川胸前。
陸景川捏住他的後頸,将腦袋按在牆上,伸出五指抵住額頭,說:“我沒見過有誰過敏可以虛弱成這樣。”
他的懷疑在季年沿牆倒下時變為驚訝。
空氣中似乎隐現出一絲别樣氣味,摻在原始的檀木香中,随着時間流逝越發濃郁深重,以至于蓋過本味,成為一團獨立的封閉空間。
而陸景川就處在這層空間中。
他聞見了,信息素味。
百合素來淡雅清新,若非溢出量驚人,絕對不可能達到這麼濃重的氣味。
陸景川下意識捂住口鼻,後退兩步。
他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張淩亂不堪的臉,這是季年處在麻木邊緣所做的反抗。
因情yu上湧而微張的嘴唇、散盡力氣側向一邊的腦袋、以及點地抽搐的指尖,這些陸景川無法忽視,他平生第一次直觀地目睹omega發情,比起看入迷,更多的是驚訝,驚訝于一次發情能把平時蠻橫粗俗的人變成這般如饑似渴的模樣。
他發誓,自己無任何想法,但卻做不到袖手旁觀。
他抓住季年的胳膊,季年還算有點力氣,沒倒下去,可卻一下靠在了他胸前,這次,還摟着他,對他動手動腳。
……
“事先說明,我不會給标記。”
陸景川将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扯開,進而搭在肩上,因為身高差,他很難讓季年的手平穩搭住,所以隻能側向一邊,可還沒走幾步,季年就腳底一軟,不受控制地滑向地面。
這樣一滑,他又開始竭力站起,現在的季年,完全就是吊着一口不暈倒的氣。保持清醒太難,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清醒。
陸景川蹲在他面前,扶住他問:“你能走嗎?”
季年一下撲進他懷裡,将人抱住,抱得緊緊的。
“我要男朋友。”
還挺嗲。
陸景川繃着臉說:“我不是你男朋友。”
這時,季年突然仰頭,撅起嘴想與他貼合,卻被陸景川一把推開。
“你瘋了啊。”
季年倒在地上,腦子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沖刷,進而陷入到一個無法描述的夢境裡,不由自主地發出奇怪聲音,是喘息。
此時此刻,他正在地上喘,并且帶調兒,帶情感,帶動作。
……
陸景川隻能用皺眉來表達自己現在的感受。
他發誓,若非季年實在寸步難行,自己絕對不會抱着他走出酒店。
身體突然懸空,季年緊緊圍住面前的脖子,不停地亂啃,他的呼吸急促深沉,好像在努力吸入一種氣體,而這氣體的存在值微乎其微,如果不貼這麼近根本感受不到。
靠在胸口的腦袋很熱,能夠透過襯衫傳遞溫度,且極不安分,總是磨磨蹭蹭,好像非要把人給磨癢才肯罷休,陸景川将頭偏向一側,加快步伐走出大門,然後攔下街邊的一輛出租車,飛速将人塞進後座。
“師傅,去醫院。”
司機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alpha,車門打開瞬間,一股濃烈的信息素撲面而來,她捂住口鼻,身子一緊,望向後座的眼神裡充滿震驚。
陸景川捉住兩隻亂來的手,向右挪出一個身位,哪知季年又撲過來,嘴裡還不停哼唧,像在撒嬌,可把陸景川吓一大跳,趕緊推開說:“師傅,麻煩快點。”
司機努力調整呼吸,按下目的地址:“最近的醫院駕車需要二十分鐘。”
陸景川抽出安全帶,将季年死死釘在座位上,“藥店也行。”
司機扶額,苦苦琢磨一聲:“他這樣,我不好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