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邊境的荒涼之地,風塵滾滾,滿目皆是黃土蒼涼。
霍雲祺昂然坐于烏黑駿馬之上,在鐵甲尚未包裹住的地方,戰袍衣襟迎風飛揚。年僅十七的少年,面對敵軍卻毫無懼色,滿心唯有一個念頭:衛家國,立戰功。
随他右方看去,正是其父鎮國将軍霍立。高大魁梧卻不顯得粗曠,年過半百卻仍頗有精神。眼底裡閃着寒光,宛若一匹久經風霜的老狼,審視着即将來臨的危機。
在兩位的正前方,正有一名少年将領,隻見其面如雕镂,更有鳳表龍姿;眉如墨畫,眼如丹鳳。雖同他人一般身披銀光鐵甲,卻有着一股無形之中的威壓,與常年居住京城養得的貴氣風流相交織,俨然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此人正是周靖。在他身後,是駐守邊疆,驅逐外朝侵擾的大燕将士;在他面前,是北朝大将烏仁其木格以及龐大的北朝軍隊。
此地雖荒涼,卻并不平坦,雙方都拿出了最雄厚的兵力和最精良的戰術,隻因這裡即将成為決戰的戰場。
不過片刻,烏仁其木格率先一聲令下,其身後的軍隊如恢宏的洪水般湧來,士兵們怒吼着,手中揮舞的長槍利劍奔騰着,氣勢恢宏,宛若猛獸。
迎接他們的是細數飛來的帶着寒光的冷箭,北朝人雖早有防備,有些手持盾牌,有些則是揮劍斬去,卻也因此有了些被牽制住的時間。
前鋒浪潮已然結束,北朝人又發動了第二輪進攻,周靖發覺這次敵方已然分成五到十名士兵的小隊,且移動速度極快,冷箭的進攻已難以破除此等進攻。
敵方宛若一把利劍,将整個軍隊從中間撕開兩半,使其隻得向兩邊擴散開來。
大燕軍隊節節敗退,一下子好似四分五裂,微微顯出頹敗之色。
見此情景,烏仁其木格心中大喜,甚至直言道:“大燕不過如此!”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那個在周靖身邊的少年人不見了。
與北朝人善騎射之術不同,大燕的士兵更适合智取和謀略。
隻見他的目光不由往旁不顯眼處看去,霍雲祺正帶領着将士們如鬼魅般降臨,硬生生的将位于烏仁其木格最遠端的左軍殺的七零八落,馬蹄朝前奔騰,留下敵人斑斑血迹。
然而因為左軍的空缺,北朝不得不從中軍以及右軍來補這個空子。本是行為分散且行動迅速的小隊在此時集結在一起,不僅放慢了整個隊伍的進程,而且還大大降低了靈活性。
就當此時,一直裝孫子的周靖抓住了這短暫的時間,指揮軍隊朝前猛撲。
這勢如破竹,不死不休的架勢瞬間扭轉了戰場的局面,中軍因為被分散了兵力,一下子被沖的四散開來,北朝軍隊頓時大亂。
自然,霍立身為久經沙場的老将,無疑比這兩位青年人更懂得蟄伏。正當右軍預想朝中間靠攏補救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箭射穿了右軍領将的頭顱,随後帶領隊伍向右進攻。
都說北朝人野蠻,可面前大燕的軍隊人人皆如不要命一般,宛若地獄的惡鬼,嘶吼聲,甚至于叫罵聲撞擊着敵人的耳膜。
見此,烏仁其木格已知曉勝負之分,現在除了撤退沒有旁的補救方式,隻得邊吆喝着邊扭頭往後邊跑。可他萬萬沒想到,就連後邊,也還有一份大禮在等待着他。
正當北朝軍隊被追着往後趕時,烏仁其木格絕望的發現,在他們的視線裡,有一群烏泱泱的騎兵,正迎面向他們襲來。
定金一看,為首竟是一女子,皓齒星眸,一雙劍眉飒爽英姿,身着铠甲襯紅妝,手握長槍,沖在隊伍的最前頭,長驅直入,勢不可擋。
隻見其揮舞長槍,眼睛都不眨一下,砍下一個又一個敵人的頭顱,鮮血染紅了她的臉龐,也染紅了敵軍來時的路。
這次分層的誘敵深入的戰術,殺的北朝大軍可謂是片甲不留。部下很快就将烏仁其木格押送至主将棚中時,後者本以為性命就此了結于世,不想周靖看了他一眼,大手一揮:“放人。”
這操作把弄得烏仁其木格傻了眼,他顯然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解地問道:“這是何故?”
周靖隻是淡淡道:“大燕本就不欲同北朝為敵,又為何要斬盡殺絕?更何況你朝太子正于大燕朝中,更是說明了你我本該成為友國。”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