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見嬸嬸沖洗石磨,也上前的幫忙,小手去扣上面沖不掉的污垢,兩人一前一後的忙着,吳枝挑水回來時,石磨表面的污垢已經清理完。
“阿嫂,水缸裡的水夠用了,不用再挑了。”于江绾見吳枝拎着桶要再出去,将人攔下。
吳枝沒有停下,三郎媳婦幫了她和柳兒,她能做的隻有幫她多挑些水,拿着水桶接着去挑水。
于江绾攔不住便沒再攔着,又接着去倒騰石磨,石磨擦幹淨,她又帶着柳兒去集市買了幾斤黃豆,洗幹淨全部倒進鍋裡煮。
吳枝将水缸裡的水全部裝滿,見廚房裡放着的柴火沒了,從院子裡抱了些在竈台旁邊堆好。
于江绾見吳枝一直忙,伸手将人攔了:“阿嫂,坐下歇會。”
吳枝搖了搖頭:“我不累。”她在家忙的比這還多,三郎媳婦瘦的不成樣子,這些力氣活,這些力氣活她順手就做了。
“不累也歇歇。”于江绾伸手将人拉到了一邊的闆凳上坐着。
柳兒見娘坐着,依偎到娘懷裡,時不時擡眼去看于江绾,見她望過來就埋頭進娘的懷裡,等她不看自己,又偷偷的擡眼去看她。
于江绾見他們母女坐在闆凳上不出聲,開口詢問道:“阿嫂今年多大了?”
吳枝:“二十五。”
那比原主大,原主今年好像才十八,來這個世界唯一讓她高興的事就是年輕了不少。
吳枝看着眼前的于江绾,三郎媳婦廋的脫相,看不出的具體年齡,但應該比三郎小上好幾歲,自己像她那般年歲時,還未嫁給柳兒爹
想到以前在家還未成婚時快樂的日子,又想到現在整日幹不完的活,惹的婆母一點不快就有挨不完的罵,心像是泡在了黃連中,不停的往外冒苦水。
她摟緊懷裡的女兒,不再去想,問了身邊三郎媳婦的名字,聽到後在嘴裡默念了兩遍,這名字真好聽。
“绾兒是哪裡人。”吳枝聽婆母說過三郎媳婦是南方人,家裡是遭了旱才逃荒到豫州。
“徽州。”于江绾沒穿來這個世界前也是徽州人,别人問起,倒也不怕露餡。
吳枝從未聽過徽州,但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很遠的地方。
兩人聊了會,于江绾知道了吳枝的基本情況,她家住隔壁村,到了年歲被家裡許給了錢嬸家的老大,生了柳兒,因為沒生出兒子,一直被錢嬸為難。
吳枝看了眼天色,公爹和孩子爹快回來了,她要回去準備晚飯,不然一會婆母要罵上門了。
于江绾去廚房盛了碗煮好的黃豆讓吳枝母子帶回去。
吳枝剛想推拒,于江绾直将黃豆放到她手裡,這碗黃豆不拿回去,吳枝不好和錢嬸交差。
“走吧,我就不送了。”于江绾朝她和柳兒揮揮手。
柳兒也朝她擺手告别,兩人走後,于江绾見香料放進石磨裡研磨,全部的香料研磨好,在一起攪拌均勻,聞了聞,好像是那個味,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她将鍋裡煮好的黃豆盛出來一半放進盆裡,鍋裡剩下的黃豆裡倒了些十三香。
“子正,李娘子新釀了酒,一起去酒肆喝一杯。”其它下值的人邀請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周子正。
“改日。”周子正想趁着天黑前到家,沒有答應,收拾完東西往回趕。
到巷口時,大黃搖着尾巴迎了上來,周子正将為它留的飯食倒在它面前。
大黃低頭嗅了嗅,張嘴吃了起來,周子正摸了它兩下頭,看着她吃了會起身往前走。
正在吃飯的大黃見狀,嗚了兩聲,跟在他身後頭抵着他的腿不讓他走。
“明日再來看你。”
周子正說完大黃又蹭了兩下才移開頭,擡起頭對着他叫了聲。
周子正蹲下身順着他的頭:“明日會比今日早。”今日城裡要處理的事多,耽擱了,平時裡回來的會早些。
大黃昂着頭蹭了蹭他的手,叫了兩聲,轉身接着去吃地上沒吃完的飯。
周子正拍了拍手,朝前走,穿過巷子到了門前,伸手去推,門從裡面栓上了,紋絲不動。
“誰啊!”屋裡傳來于江绾的喊聲。
周子正看着透過門縫傳來的亮光和聲音,微怔,随即恢複正常,應了聲。
屋裡的于江绾聽見是周子正的聲音,快步走到院門口,打開門,周子正拎着包裹站在門外。
“回來了。”于江绾等人走近:“吃了嗎,我鍋裡炖了黃豆,吃碗?”
“嗯。”周子正洗幹淨手去廚房,掀開鍋蓋,一股從未聞過的香味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