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算是沒事兒吧,她打了我,我咬了他,她有同夥兒,我受傷更重,斷了根肋骨,不過最終我還是逃跑了。”
“所以說啊,救你的不一定是好人。”齊煌用手溫柔地拂過馮子平的發絲,看向馮子平的眼睛,用額頭抵住他的,動作親昵,聲音卻是冷的。
“我救了你你便覺得我是好人?沒有比這更加愚蠢的事情了。”
馮子平張口想要反駁,可是心中卻莫名地湧出了一種恐慌與絕望,就像是……
就像是幾年前的玉女門……
湖水冰冷刺骨,讓人無法呼吸……
馮子平睜開了眼睛,透過湖面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他記得,自己當時正因為被青玄師太拒絕而苦惱,便來到湖邊散心,逗弄湖中的小魚兒。
他看到自己身後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齊煌?
他想說話,可是開口卻是倒灌入口中的湖水。
此時的齊煌還略顯年輕,可是他看着馮子平的目光卻滿是恨意。
馮子平從未看過那樣的齊煌。
他的心更加慌亂了。
齊煌的手裡拿着一個石子,隻輕輕一彈,另一個自己便腳下一滑摔入到了湖水中。
他不會水,在水中掙紮,最後緩緩地沉入湖水之中。
而齊煌就在岸邊冷眼看着這一切。
這時的齊煌顯得如此的恐怖,在看到自己的停止了掙紮沉下去的時候嘴角居然還浮現出了笑容。
他笑過之後便轉身離開,卻在離開還沒有兩步的時候再次轉身,跳入了水中……
“感謝小先生救命之恩。”馮子平看着死裡逃生的自己對着齊煌感激涕零,齊煌卻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與他記憶中如出一轍。
寒冷,不是來自湖水,而是自己的心。
他整個人不斷下沉,再下沉……
沉入幽黑的湖水之中……
再次睜開眼睛,早晨的陽光已經照亮了整個房間,馮子平居然感到有些許的不适。
他用手遮擋住了陽光,過了一會兒才适應了過來,這才看到齊煌正坐在桌子旁邊喝着茶水,見到他醒過來,便對他說:“傅先生和紀公子已經起了,你起床洗漱一下便下去一起吃早飯吧。”
溫和的與冷血的。
仿佛是兩個人。
“是夢嗎?”馮子平有些疑惑。
聽到這話,齊煌喝茶的手一頓,然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不是。”
……
齊煌曾經想要殺了自己。
馮子平真的覺得難以相信,他很難否認,他對齊煌的感情有很大程度來源于曾經的那場救命之恩。
可若是齊煌并非是救了他,而是想要殺了他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何放棄了,那記憶是否還如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齊煌看着馮子平糾結的神情,心裡祈禱着馮子平放棄這場孽緣,這樣對他,對自己都好。
可一想到馮子平之後與他生了隔閡,他的心裡卻又覺得難受。
他想,他是對馮子平動了心的,也正是因為動了心,所以才會把殘酷的事實擺在馮子平的面前逼着他遠離。
繼續下去……
若真的情難自已……
又如何對得起……
齊煌的手中握緊了那把劍……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聽了師兄師姐們的故事說要斷絕情愛之事時師父說的話。
“情之一字,最是難解,脫不開,逃不掉,躲不了……”
……
“傅先生,我們怕是要去牢獄之中走那麼一遭了。”紀鳴辰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齊煌才從惆怅之情中走出,暗自懊惱自己居然因為自身之事少了防範,皺起了眉頭,“客棧,被包圍了。”
傅良雪點了點頭,對紀鳴辰說道:“此事與齊公子無關,你放心,不會牽連到你的。”
“非也!”紀鳴辰搖着扇子,“我心悅傅先生,自然要跟傅先生同生共死的。”
“沒必要。”傅良雪不怎麼願意這位齊三金跟着他。
“傅先生莫非忘了你我之約,可莫要反悔。”紀鳴辰提醒傅良雪。
傅良雪抿了抿嘴唇,說不出話來了。
不多時,客棧中走進了一個男人,身材魁梧,身着铠甲,滿臉的絡腮胡,隻見他徑直走到了傅良雪幾人的桌前,對幾人抱拳。
“在下禁軍統領南宮誠,勞煩各位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