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着嚴宸銳的臉色暗下來,看在他那800萬的份兒上咳了一聲開口解釋:“本來想要個分公司來執行那份提案的,但想到如果真有風險,嚴氏還得一起承擔,幹脆自己開一個算了。”
“不過,我這個公司和嚴氏也不是一點關系沒有,你給我提供一些起步資源,等我賺到錢,反饋給嚴氏?”嚴城明見嚴宸銳皺着眉,似乎在思索自己的話的可能性,繼續問道,“你覺得怎麼樣?劃算吧。”
可惜嚴宸銳沒有立即表态,他慢慢走到桌子面前,拿出那份曾經被扔到垃圾桶裡的提案,一邊翻一邊道:“你有開公司的錢,不如直接投給嚴氏,省得到時候被你折騰沒。”
“之前不是投過?根本不管用。”嚴城明哼了一聲,“你那新技術簡直就是無底洞,任何錢進去都沒水花,必須得找個能持續賺錢的路子,才算開源。”
“要是你失敗了呢?”嚴宸銳沉吟片刻,突然發問。
嚴城明笑了聲:“放心,我留了一筆錢,夠嚴氏快要破産的時候垂死掙紮一段時間。再不濟,也能動用人情。”
“人情?你能有什麼人情?一起喝酒打架的纨绔二世祖的人情嗎?”嚴宸銳語氣雖冷,卻沒那麼尖銳了,此時的反問倒像是吐槽。
嚴城明啧了聲:“你管什麼人情,我說能用就能用。”
他心裡想的是郝輕彤的人情。
現在有這層關系在,他拜托的事情郝家兄妹倆肯定會盡力做。但光靠他倆,很難左右上一輩的商業決策,要是郝輕彤把嚴城明救過她的事情說出來興許能打動郝家長輩,但她不想讓她家的長輩知道她曾經自殺的事情,嚴城明也不樂意揭人傷疤。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生死存亡的地步,他不能去求人家。
嚴宸銳冷哼一聲,姑且算是同意嚴城明的想法,他大手一揮在嚴城明的離職申請上簽字:“滾吧。”
回到公司停車場的車裡,嚴城明扭捏了一下,把嚴宸銳的微信扒拉出來,破天荒地發了幾個字。
【嚴城明:爸那兒?】
【嚴宸銳:束手束腳是做不成事的。】
認真工作的嚴宸銳立刻秒回,話依舊不是好話,嚴城明都能想象出他皺着眉頭打字的模樣。
嚴城明挑了挑眉。
【嚴城明:我以為你不知道這句話呢。】
【嚴宸銳:。】
【嚴宸銳:你還是接着把我拉黑吧。】
嚴城明愣了下,原來之前嚴宸銳給他發過消息。
……
在外奔波一天的嚴城明風塵仆仆地推開家門,剛一開門就吓了一跳。
卓潇站在門口,雖然身上穿着圍裙,但很明顯圍裙下的衣服是經過精心搭配的,杏色的薄毛衣和淺咖色的家居褲,簡潔舒适的設計,是某個大牌的限量款。
嚴城明甚至都沒什麼印象,他合理懷疑是卓潇新買的。愣了一下走進去,他鼻尖嗅了嗅,感覺今天空氣裡的氣味比昨天更加清新,房間内也更加整潔。
“老婆,你做衛生了?”嚴城明的眼睛在卓潇順滑規整的發絲和臉上微笑着的表情上掃過,總覺得他不像是做了一天衛生的人,看起來沒有一點疲憊,說不出的精神煥發。
反而剛才進門前看到的小黑臉司機一副要死要活的靈魂出竅表情,臉上的黑色粉底都不是很規整,有幾道順着汗液流進脖子裡的痕迹。
嚴城明正嘀咕着,卓潇嗯了一聲,嚴城明便什麼都不再想,心疼地摸着卓潇的臉頰問:“累不累?”
“不累。”卓潇搖頭,拉着嚴城明的胳膊來到餐廳,把他按在桌子前,“老公,你工作辛苦了,我給你做了好吃的。”
啪。
說話間,卓潇順手把燈關了,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家裡熟悉的桌子已經換了一副精緻面孔。灰色的桌布、精心擺放的銀盤旁綻放着馥郁嬌豔的玫瑰,玻璃燈盞裡的蠟燭搖曳暖黃的燈火,将盤子裡細心烹饪的牛排映成能勾起食欲的琥珀色,銀色刀叉閃爍着寒光……
嚴城明吞了吞口水。
又是啪一聲,卓潇利落地開了瓶紅酒,寶石紅的誘人酒液順着透明的杯壁滑落,濺到杯底,發出悅耳卻危險的聲音。
嚴城明的腿開始發抖。
卓潇捏着酒杯,上身微微前傾着遞過來,緊接着嚴城明的肩膀上就感受到了輕微的壓力,力氣輕柔,但嚴城明卻覺得充滿壓迫感。
“謝謝老婆。”他強裝鎮定把酒杯接過,同時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卓潇坐到他的對面,見嚴城明一直不動,美麗的臉上散發出一絲困惑,“老公,你不喜歡嗎?不合胃口?為什麼不吃呢?”
嚴城明被他一點,抖着手開始捏刀叉。
刀叉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下,他戰戰兢兢地對上卓潇如水般暧昧的視線,猶豫再三小心翼翼開口問道:“老婆,今天是什麼特别的日子嗎?”
他什麼都沒準備……
真是完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