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城明有點懵,經理見狀解釋道:“那位說是您的家人。”
家人?
難道是嚴宸銳?總不能是他爸嚴嵘吧。不過嚴宸銳哪裡來的錢,難道是私房錢?
嚴城明嘀咕着,猶豫了一瞬間,掏出手機把“做好事不留名”的嚴宸銳從微信黑名單放出來了。
從拍賣行出去的時候,嚴城明隔着老遠就和郝天磊對視了,對方眼睛裡冒火,臉都綠了,嚴城明不介意再火上澆油一下,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側目:“下次還一起喝酒?”
“你……”郝天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額頭青筋突突冒,他終于忍不住想要發作,卻被身後一隻手拽了一下。
“你到底要**幹啥!”身後傳來一個鳥語花香的女聲。
短頭發的女生穿着短裙配貂,妝容精緻,拎着個小包,唰一聲就拍郝天磊腰上了,她叉着腰指指點點:“你**天天在家研究嚴哥,我還以為你暗戀他呢!不是,他**到底哪裡惹着你了?要不是看了你電腦聊天記錄,我**都不知道你還想挖人家戰隊王牌隊員……”
郝天磊臉色變了又變,想上去捂對面的嘴,最終也是沒敢,他氣勢被郝輕彤壓的死死的,還是大聲道:“他竟然不同意跟你聯姻,他哪來的那麼大臉居然看不上你?你二十多年唯一看上一個男的,居然這麼對你?”
“都說了我沒看上他!”郝輕彤氣得要死,小包掄得梆梆響,“你**眉毛底下挂倆蛋,光會眨巴不會看啊?我**到底哪裡讓你産生這種錯覺!”
他倆在這邊吵,嚴城明本來要走的腳收回來,和顧禹站一邊看戲。
看得嚴城明有些恍惚:“我記得她以前挺安靜啊,現在怎麼變異了?”
“好像是心态不好,軀體化嚴重,家裡送去修行了。”顧禹也是不太清楚。
嚴城明嘶一聲,被隔壁響起的電報聲吵得耳朵疼:“你說的這個修行,是正經修行嗎?”
“不知道。”顧禹說,“你看她現在心态多好,都不内耗了,嘴髒心不髒,應該挺正經的。”
那邊正在吵架中的郝天磊忍不住了:“那你送的不是情書,是什麼?你到底能不能告訴我?”
“是感謝信!他阻止了我自殺的感謝信!行了吧!”郝輕彤終于忍不住,自暴自棄将隐藏了很多年的秘密說出。
郝天磊一下怔住了,朝嚴城明看過來。
嚴城明聳了聳肩。
猶記當初,嚴城明覺得物理老師講得太過無聊,翹了,爬上教學樓的天台準備透透風,睡個午覺,卻看到一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天台邊上一條腿差點就要邁出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人救下,膝蓋和臉部都擦傷,導緻一回家就被嚴嵘罰跪,說他又不聽話,跑去跟别人打架。
他趁着管家不備,偷跑出來,住在兄弟宿舍看了一宿漫畫,第二天眼睛裡都是紅血絲,睜不開,為了提神在保溫杯裡泡了點碧螺春。
放學時被隔壁學校一個穿着藍白校服的黑長直女生攔住,她面龐清冷淩厲,一雙黑瞳又銳利又沉重,身上好像有燃燒後的符紙的味道。嚴城明打着哈欠被她的目光一掃,渾身一凜,警惕道:“你有事嗎?”
“謝謝你救了輕彤,但是,離她遠點。”女生好半晌才說話,眼睛好似能通靈一般,讓嚴城明不舒服極了。
“哈?”嚴城明莫名其妙,腦門上寫滿了一排問号,他什麼時候跟郝輕彤走得近了?不就是拿了一封她送的感謝信和一些零食,信裡還半拜托半威脅他不要将她自殺的事情說出去。
女生頓了頓,視線特别在嚴城明的五官面相上停留一瞬,又繞過他手裡的保溫杯,問道:“你泡的是碧螺春嗎?”
嚴城明雲裡霧裡,不是很耐煩:“是又怎樣?”
女生聲音淡淡的:“沒怎樣,就是小心點,現在泡綠茶,以後被綠茶泡。”
她說完就離開了,步伐輕悄又快速。
嚴城明至今也沒想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他看了眼身旁的顧禹:“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顧禹沉默一瞬:“我……”
他可能知道,但他不敢知道。
嚴城明擺了擺手,“算了,咱倆智商差不多,我都不知道,你肯定也不知道。”
那邊已經吵完,倆人臉和眼睛都是紅的,郝天磊甚至有些哽咽:“你怎麼不早說。”
郝輕彤忍着眼淚沒好氣道:“你要是知道了,全家不就都知道了嗎?更得像看犯人似的看我。”
倆人拉拉扯扯一陣,郝天磊拉着郝輕彤走過來,組織了一下語言:“嚴哥,以前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請你吃個飯咱這仇就當過了行嗎?”
“哎,不用~”嚴城明擺擺手,他和顧禹對視一眼,立馬掏出手機說,“飯就不用吃了,來,我這兒有筆生意你感興趣不?我給你發個文件。”
他說話的态度太過自然,郝天磊等反應過來已經掏出了手機。
……
嚴宸銳剛開完一個會議,正準備喝杯咖啡提神,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嚴城明照例大步流星,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扔給他一個文件。
“又是什麼?”嚴宸銳頭疼,他看了一眼文件的内容,動作一頓,嘴角抿起。
标題上兩個黑體加粗的大字:辭呈。
嚴宸銳擡眼看過來:“你幾個意思?”
嚴城明挑了挑眉:“就是上面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