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解決了秦歸顔,也就解決了那些傀儡。
他們一行人火速趕回玄靈山莊。
周玉煙吃了華舒給的丹藥,體力已經恢複了大半,但一路上宋涯還是抱着她,沒有叫她再多耗費靈力。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着想,便沒有矯情,安安靜靜地待在他懷裡。
直到回到家,周玉煙才從宋涯身上下來,往秦歸顔的房間去。
房内,她靠坐在床上,抱着死去的連安的屍體,低低地唱着哄孩子的歌。
周圍的丫鬟都驚恐地看着這一幕,但誰也生不出阻攔的意思,隻以為秦歸顔是傷心太甚,導緻神志錯亂。
周玉煙手提着劍,冷冷地看着她,想看她到底要演戲演到什麼時候。
秦歸顔唱歌的聲音,從她進門時就慢慢變低,直到現在才終于沒有,她緩緩擡頭,朝周玉煙露出一個蒼白而又虛弱的笑:“啊,你沒死啊。”
周玉煙擡眉:“怎麼,你很失望?”
秦歸顔微笑:“不失望,意料之中而已。”
她說着将眸子放到江予秋身上,“清靈死的時候,我就知道出問題了,但沒想到,問題是出在你身上。”
眨眼間,秦歸顔就來到江予秋身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你,很好。”
周玉煙連她的動作還沒看清,劍就已經被奪去。
秦歸顔懶懶地拿着劍,稍看兩眼,便扔到一旁:“我喜歡劍,但我不喜歡有人拿劍指着我。”
周玉煙心神大駭。
剛才秦歸顔的速度快到極緻,已經超出她所能抗衡的程度,她若是想殺她,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秦歸顔根本沒把周玉煙放在眼裡,她隻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江予秋,突然有些苦惱道:“原來你已經要死了啊,那可怎麼辦好呢,我還想折磨你來着。”
她皺着眉,似乎真的在思考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秦歸顔繼續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氣啊,我好不容易要做成的殺陣,就因為你毀掉了。”
周玉煙疑惑:“殺陣?”
江予秋神色一凜。
秦歸顔突然明白什麼,大笑起來:“原來她沒把事情的實情全部告訴你們啊。”
她看着師塵光臉上緊張的表情,語氣更加譏諷:“為一個騙你的女人心痛?真是有夠蠢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吵鬧聲。
周玉煙看到周見川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了。
他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房内劍拔弩張、針落可聞的氛圍,還是如往常一樣,走到秦歸顔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腕,問道:“歸顔,你告訴我事情不是這樣,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周見川拼盡全力逃出來,身上全是深可見骨的傷口,血順着他的衣擺在地上滴連成線,然而他卻像察覺不到疼痛,隻是固執地想要從秦歸顔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秦歸顔笑着将手抽回,溫和笑道:“她早就死了,從落水的那一刻就死了,你不知道嗎?”
雖然是在跟周見川說話,但她的視線卻落到了宋涯身上:“我不是秦歸顔,我叫元妲。”
“元妲?你是元妲?!”房間裡突然出現一道以前從未聽過的聲音。
華舒拿手捂着手腕,想讓蕭煥安靜。
然而蕭煥卻已經在下一秒化為人形,用震驚的眼神看向秦歸顔:“元妲千年前就被我父王斬殺,我親眼所見,你怎麼能還活着!”
秦歸顔,或許說元妲,笑了:“是啊,我也很意外,但上天或許是憐憫我的遭遇,給了我奪舍的機會。”
當年她雖然被重創身死,但卻還留着一縷殘魂逃出生天,然後在人世間飄蕩了無數年,才找到秦歸顔這樣與她匹配的身軀,奪舍複活。
蕭煥想到什麼,語氣變得凝重:“所以,那些妖獸界失蹤的妖獸,也是你的手筆?”
元妲很自豪地承認:“自然。”
蕭煥額頭的青筋迸現,憤怒道:“你還是跟當年一樣該死!”
聞言,元妲毫無愠色,依舊在笑。
周見川如遭雷擊,想信又不敢信,隻能将絕望的目光放到元妲床上的那個孩子,問道:“那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也是......”
元妲看他:“還不是因為你遲遲不肯動手,才讓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不過沒關系,她不過是個廢物,活着也無用,所以你無須傷心。”
周見川握緊雙拳,“可她是你的孩子啊!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你對你的孩子也如此無情嗎?!”
元妲:“怎麼會,我可是很愛我的孩子的。”
她說着柔柔一笑,朝宋涯在的方向伸手,輕聲道:“乖孩子,來娘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