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塵光還是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華舒聽懂了,她看着周玉煙唇邊的細小傷口,慢慢地拿手捂住嘴,感覺好像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周玉煙本來把昨晚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但江予秋突然這麼一說,讓她模糊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她記得她昨天晚上下床倒水,然後不小心跌倒,好像有個人出現,扶她來着。
之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麼。
哦,周玉煙想起來了,她耍流氓親了那個人一口。
想到這兒,周玉煙就再也不能保持鎮定,她避開江予秋過于炙熱的八卦視線,選擇拉着華舒的手,朝秦歸顔的院子馬不停蹄地跑。
師塵光看得一臉困惑:“師妹好端端的,又臉紅又跑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她。”
江予秋用複雜的表情看着他,“腦子不好就算了,怎麼眼神也不好。”
這些天來,師塵光已經習慣江予秋和華舒的雙重挖苦,所以現在他可以很自豪地說,他的臉皮已經有過去的五倍厚。
江予秋見他沒什麼反應,哼一聲,說:“我不要逛了,我要回去。”
師塵光不同意:“是你說要出門,我才帶你出來逛的,這才逛了沒多久,你就又要回去,你把我當猴兒耍呢?”
江予秋看着他,點頭。
師塵光:......
師塵光:“不行,我非要在外頭逛。”
說是逛,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去哪兒逛,隻是漫無目的地走,走到哪兒算哪兒。
走着走着,到了一片擺放武器的空地,師塵光還沒有表示呢,江予秋倒是先走上去了,有些稀奇地摸起來,感歎道:“哇,這是絕影劍,果然跟傳說中一樣鋒利。”
“天哪,紫金傘怎麼也在這裡!”
“啊啊啊,那是星寒杵!”
師塵光聽着耳邊江予秋麻雀似的叽喳聲,有些意外。
除了打他的時候,江予秋一般都非常穩重,他從沒有見過她這樣歡呼雀躍的樣子。
女孩子家不感興趣的兵器,她拿在手裡卻稀罕得很。
師塵光看她依依不舍地在那些兵器上來回地摸來摸去,問道:“你很喜歡兵器?”
答案隻要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但江予秋今天難得給了師塵光好脾氣,耐着性子嗯了一聲。
因為心情好,她的眼睛都閃着亮光,長長的眼睫跟扇子似的撲動,臉頰紅潤也有光澤,多了平時沒有的可愛嬌憨。
師塵光多看了兩眼,又問:“這兒的你全都喜歡啊?”
江予秋搖搖頭,說:“不是,也有讨厭的。”
師塵光看她每件兵器都要摸來摸去的樣子,分明是都喜歡的緊,根本沒有讨厭的。
他隻覺得對方是在嘴硬,故意問道:“那你讨厭哪個?”
江予秋目不斜視:“你。”
師塵光:......
他剛剛果然瘋了,居然會覺得江予秋可愛,她分明是可惡至極。
師塵光撇撇嘴,“你不識貨,我可好着呢。”
“我不識貨?”江予秋把手中的劍放下,斜過身子看兩眼師塵光,毫不客氣道:“就算我再不識貨,也比你要好,起碼我不會随身帶着三把破劍。”
自己的愛劍就這樣被人貶低得一文不值,師塵光有些不高興,反駁道:“怎麼就破劍了,初一跟十五好歹也是我花了不少靈石才換來的。”
江予秋擡了擡下巴,示意道:“那把呢,都生了鏽了,你總不能說它好吧。”
“好,怎麼就不好了,臨霜劍對我可比初一和十五重要,你懂不懂劍修第一把劍的含金量?”師塵光故弄玄虛。
江予秋:“怎麼個含金量?”
師塵光:“相當于我的結發妻子。”
江予秋突然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師塵光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問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江予秋:“我隻是在想,你的結發妻子要是知道你現在這麼弱,一定很後悔認識你。”
師塵光:“我也不是那麼弱吧。”
他有些懷疑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突然擡起頭朝江予秋道:“咱們倆純比劍法怎麼樣,我保證不用靈力。”
江予秋朝他招招手,讓他盡管來。
師塵光手握初一,想着江予秋現在被鎖靈鍊束縛着,應該不至于像之前那樣能碾壓他,他可以能靠着天辰宗的劍法,勉強跟她過個幾招。
想到這兒,師塵光便擺足架勢,猛吸一口氣,朝着江予秋沖過去。
他這次握劍用了十足的力道,保證不會被敵人輕易将劍打落。
但江予秋沒打他的劍,她隻是把腳輕輕一伸,就讓師塵光絆了個狗吃屎。
師塵光臉着地,感覺鼻梁疼的要裂開,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盈滿眼眶。
江予秋俯下身子,沉靜的黑眸無情無緒,裡頭既沒有打敗師塵光的欣喜,也沒有對師塵光軟弱的嘲笑。
師塵光在水霧模糊的視線裡,看到她微松領口裡露出的雪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