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華舒晃了晃手臂,小聲問道:“在不在啦?”
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蛇,慢慢地從她袖口的位置滑下來。
華舒把它放在床上,自己則用兩隻手撐着下巴,繼續問道:“幹嘛不理人?”
小蛇人性化地冷哼一聲,身子逐漸拔長發寬,直至最後變成一個嚣張的銀發男人。
華舒仰着臉看他,語氣倒不是很擔心,“要是這會兒有人進來看到,你就死定了。”
蕭煥拿食指點着華舒的額頭,把那張嬌豔的臉推得離自己遠些,才挑眉道:“怎麼就我死?不應該一起死嗎?”
華舒想想也是,現在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彼此的安危休戚相關,便道:“你回去跟煙煙說一聲,就說我現在沒事,讓她不要擔心,然後,讓她給我帶點吃的來。”
蕭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華舒,說:“我隻能離你兩米,遠了就要死,我怎麼去送消息。”
華舒朝他微笑:“沒事,我可以把距離控制得稍微遠一些,保證你不會死。”
蕭煥皺眉:“距離能這麼随意改動?”
華舒:“當然。”
解釋權歸她所有。
蕭煥受制于人,縱然千萬般怕麻煩,也不得不去送消息,他煩躁地想着他難道這輩子都要被華舒壓一頭的事,很不樂意地跳上房梁,重又變回那條細小的白蛇,順着縫隙鑽了出去。
==
周玉煙回去的時候,發現跟往常不同,阿瑩居然站在路口等着他們。
他們的身影出現,阿瑩才停止張望的動作,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地跑到周玉煙面前,連氣都來不及喘勻就說:“我中午回來看到你們不在家,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我們可是修士,能出什麼事?”周玉煙安撫性地摸了摸阿瑩的腦袋。
她知道阿瑩在擔心什麼,既是怕他們被祭廟的人發現抓走,也是怕他們起了膽怯心思逃跑,扔下她娘不救。
想到這裡,周玉煙蹲下來,朝阿瑩伸出手,含笑道:“姐姐保證把你娘給救出來,拉鈎鈎。”
面對小孩子,太沉重的誓言并不合适,有時候故作玩笑的話語反而會好些。
阿瑩心中的憂慮被拉鈎鈎洗刷掉一點,她連忙伸出小拇指,跟周玉煙進行了神聖的拉鈎鈎儀式:“那姐姐一定要說到做到哦,不然就要變成小狗了!”
周玉煙笑說:“好啊,一言為定。”
師塵光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嘶了一聲。
周玉煙跟阿瑩都偏頭看他。
師塵光皺着眉,陷入沉思一會兒,才問:“咱們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周玉煙聞言在腦海中搜刮一陣,沒發現什麼被她忽略的東西,“有嗎?我不記得了啊?”
她把目光放到他們一行人中相對靠譜的宋涯身上,又問:“你有印象嗎?”
宋涯簡短回答:“狗。”
“狗?......啊!狗!”周玉煙蹭的一下站起來了,她想起來了,是狗,那條跟在華舒後頭的大白狗!
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來着?
周玉煙沉默。
華舒為她舍生忘死地潛入祭廟,但她卻連人家的狗不見了都沒發現,要是華舒回來,知道狗不見了,肯定會不開心。
她上次提到狗是發生什麼事來着......
周玉煙看向師塵光,問道:“你不會把那碗湯喂狗,把狗給藥死了吧?”
周玉煙覺得沒有比這更合理的解釋。
師塵光飛快否認,“我不是那麼喪盡天良的人!”
他暈倒的時候是那條狗馱回來,它也能算他半個救命恩狗,他怎麼可能做出恩将仇報的事兒來。
周玉煙:“那就隻能是它不小心走遠了,咱們四處找找吧。”
不過找狗不是件容易事,先不提狗會不會被人抓走吃掉的可能,就算它僥幸活着,玄靈島又沒有現代社會的天眼系統,隻憑他們幾個人也很難找到。
不過難找也還是要找,不然沒法跟華舒交代。
周玉煙把阿瑩往家裡帶,打算先把她送回家,再在家附近看看狗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迹,好讓他們找得有方向些。
但等到了家門口才發現,原本早就消失的大白狗,早就在等着了。
周玉煙往前幾步,确認這狗就是華舒的沒錯之後,發現它嘴裡還叼着一封信。
信當然不是華舒寫的,是蕭煥出來後找了個地方寫的,麻煩雖然麻煩,但還是比化為人身跟周玉煙解釋他是誰更方便。
在寫信這方面,蕭煥有足夠的自信,他很肯定他能用精準的字概括華舒的意思。
周玉煙看見白狗晃蕩着大尾巴,還以為是看到他們以後高興,不過她沒往心裡去,隻是從狗嘴裡拿出信封,拆開來開始看上面寫的具體内容:
——人好,肚肚餓,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