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玉牌恢複了,”周玉煙甫一回去,方曲箬就走到她身邊說道:“元淩長老命咱們速速離開秘境。”
“真的?”要是真的能離開秘境,周玉煙比誰都積極。
“嗯,”方曲箬點點頭,繼續道:“元淩長老說未免再生變故,還是早日離去為佳。”
得到肯定的答複,周玉煙松口氣,問道:“大師兄呢,他沒事兒吧?”
方曲箬指指不遠處,說:“應該沒事兒,華舒師姐給喂完藥後,大師兄就睡下了。”
周玉煙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師塵光背靠着樹,雙目緊閉,看着的确是在睡,不過睡得不安穩,是以冷汗頻出。
蘇幕聽見她們說要離開,就湊到周玉煙跟前問道:“少夫人,您要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周玉煙搖搖頭道:“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與你們同行了。”
蘇幕被拒絕,隻能苦着臉回去跟溫嘉玉複命。
又過了會兒,宋涯才回來。
玉牌捏碎單個,隻能讓持有人退出秘境,但同時捏碎四個以上,就可以讓所有天辰宗弟子退出秘境。
眨眼的工夫,周玉煙就回到了原先來時的大空地。
元淩已在那裡候着,不過他隻是朝他們扔下一句“你們盡早回去休息”,就帶着一臉茫然的師塵光走了。
周玉煙沒有聽元淩的話回到澤蘭院,而是跟着他和師塵光的步子,也去了明思堂。
元淩早知道她在後頭跟着,隻是并未開口,直至到了明思堂内,才轉身問着周玉煙:“你來可是為玄靈山莊的事?”
周玉煙點點頭:“家中出事,弟子是來跟師尊辭别的。”
玄靈山莊短短時間遭此浩然劫難,元淩心中難免有些唏噓。
“雖然師尊管不了你們家的家事,但玉煙你要記住,雖然你在天辰宗待的時日不長,但師尊既然收你為徒,就定然會護你終生,若真遇到難處,随時回天辰宗,師尊必當竭盡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周玉煙也不客氣,眉眼彎彎地笑道:“有師尊這番話,前頭就算有千難萬險等着,玉煙也不怕了。”
元淩寵溺地笑笑,臉上的溫柔多得幾乎能滴下來。
一旁默不作聲的師塵光突然開口:“師尊,你不如讓我跟師妹一起去吧,我去幫她。”
本來神色藹然的元淩倏地冷下臉,朝着師塵光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去個什麼東西,憨頭呆腦,虎了吧唧的,要是讓你去,不是誠心給玉煙添麻煩嗎?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宗内待着,哪兒都不許去!”
師塵光挨了罵,正窩囊地縮着肩膀,但随即想起方曲箬口中英武神勇的自己,便唯唯諾諾道:“師尊,其實......其實我也是有點用的。”
“什麼用?”元淩冷眼睨他。
師塵光嗫嚅着嘴,小聲道:“方師妹說我昏過去以後,特别厲害。”
聞言,元淩表情微有變化,但他很快就滿面淡然,毒舌道:“是嗎,要是昏過去都能這麼厲害,死了,豈不是更厲害。”
師塵光被他這話堵得語塞。
周玉煙适時開口,勸解道:“沒關系的師兄,我自己能處理。”
她轉而朝元淩躬身行禮,“既然如此,那弟子便——”
元淩出聲打斷她:“等等,你一個人回去,師尊到底是不放心,我會讓宋涯跟你一起回去,屆時要是出了事,他也能幫你。”
聽到這話,先有反應的是師塵光,他噘着嘴,有點不高興地嘟囔:“憑什麼師弟能去,我就不能去。”
元淩聽見了,卻還是當沒聽見,隻朝着周玉煙柔和一笑,說:“你走吧,路上小心些。”
周玉煙點頭:“是,弟子會注意的。”
離開明思堂,她就去了煉藥居,喊華舒陪她一起,要是路上隻跟宋涯待着,周玉煙覺得自己可能還沒回到玄靈山莊,會先被氣氛尴尬死。
所以離宗的時候,周玉煙在山門處,成功看到了二人一狗。
她伸手指指華舒坐着的那條大白狗,問道:“它是什麼啊?”
華舒扣着手指,眼睛四處亂飄,想也不想地就撒謊道:“路上辛苦嘛,我體力又不好,所以我師尊就給我挑了這麼隻靈獸,嗯,對,我師尊給我挑的。”
以李滿元對華舒的喜愛程度,送隻靈獸也沒什麼大不了,周玉煙信了,毫不猶豫地帶着他們回玄靈山莊。
由于玄靈山莊處于位置幽閉的玄靈島,四面環水,所以到最後,她們不得不登船走水路。
周玉煙很少坐船,很快就被晃蕩的船身搖得頭暈眼花,她從船艙内出來,趴在外頭的欄杆上,想借此呼吸點新鮮空氣,好把心頭的惡心感除去。
可當她垂眼看着波瀾起伏的水面時,一個黑影倏地從水底冒出來,他渾身沾滿水草,張着一口白牙的血盆大嘴。
藏在頭發下的面容雖然模糊,但卻猙獰可怖,除此之外,他還如野獸般地喘着粗氣,十分吓人。
周玉煙沒忍住,“嘔——”地吐了他一頭。
下一秒,水鬼發出凄厲的尖叫:
“師妹,你不帶這麼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