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鸮扇動翅膀,以飛快的速度朝外頭躍去,周玉煙握着鳳霞劍陷入兩難。
她想幫溫嘉玉,但和鸮現在叼着她朝外飛,除非弄壞和鸮,不然她隻能眼睜睜看着溫嘉玉送死。
溫嘉玉看着周玉煙,直至雪妖的嘴徹底阖上,确認她安然無恙,才收回視線。
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也沒資格做離緣谷的少主了。
轟的一聲,阖上嘴的雪妖沉入地底,外界所有的光亮都被隔絕。
一片漆黑裡,溫嘉玉嫌惡地把小梧甩開,反反複複地擦着手。
溫嘉玉擦完手,才有閑心看小梧,這一看,就對上黑暗裡一雙隐隐發光的眼睛,他唇邊多了分興味,肯定地道:“小子,你不是人吧?”
小梧沒回答,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問出去的問題沒得到回答,溫嘉玉也不沮喪,隻掏出個火折子,随意朝旁邊伸了伸。
下一秒,暖黃色的光暈消失。
溫嘉玉了然道:“果然靠尋常的火沒法融化雪妖啊。”
小梧一言不發。
溫嘉玉收起熄滅的火折子,轉了轉手腕,朝小梧道:“小弟弟,都快死在雪妖腹中了,就不用跟哥哥裝了吧?”
他說着眼中殺意迸現。
“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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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煙被和鸮放到了雪地。
半人高的大鳥,通身漆黑如墨,眼珠由清透的水晶制成,此刻正機靈地轉着。
周玉煙看着眼前多出來的大坑,知道是雪妖沉入了地底,她略微伸長脖子,看了眼最底下龐大的白色身軀,開始琢磨辦法。
溫嘉玉和小梧被雪妖吞進肚子,先不說她的靈力不夠擊破雪妖的身軀,就算她找來人,能擊破雪妖的身軀了,不知道溫嘉玉他們的位置,也很容易造成誤傷。
要是到時候他們沒死在雪妖肚子裡,反而死在她手上,那就是罪過了。
周玉煙的眉頭越皺越緊。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雪妖主動把他們吐出來呢,這是最安全也最有效的法子了。
和鸮全然不擔心主人的安危,隻扇動着翅膀,不高不低地飛着,待眼睛瞟到某個蹦蹦跳跳的東西後,當即俯沖過去,用利爪抓住了狡猾的雪兔。
抓到雪兔後,它很得意地飛到周玉煙身邊,想要得到她的誇贊。
周玉煙正忙着想法子,根本沒空搭理和鸮。
和鸮是溫嘉玉的寶貝,平時在離緣谷也是被人前呼後擁的,見周玉煙忽視他,當即就扇動翅膀朝她送去狂風。
和鸮的翅膀卷起地表的浮雪,周玉煙迷了眼,當即伸手,跟抓雞似的,熟練地卡住和鸮的鳥脖子,有些生氣地說:“你再煩人,我把你烤了吃了啊。”
和鸮這下老實了,但它好不容易從納戒裡出來,心安分不下來,所以就算老實,也就老實了一半,周玉煙不搭理它,它自己搭理自己。
雪原上隻要漏了根毛的雪兔,全都無一例外地被它抓了回來。
很快,周玉煙身邊就被它造出了一座雪兔山。
“你别抓了,再抓,雪兔都要被你抓絕種了。”周玉煙摁住它撲棱的翅膀。
和鸮瞪着腿,大而鋒利的爪子跟彎刀似的,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周玉煙本想歎氣,但氣歎到一半,看着和鸮鋒利的爪子,突然想到什麼。
她有些不确定地開口問道:“和鸮......你除了會抓兔子,還會抓别的嗎?”
和鸮的回答是振兩下翅膀,高昂着下巴,俨然是周玉煙說什麼它都能抓來的氣勢。
周玉煙心下有了計較,朝它道:“雪兔太弱了,抓它們反而掉價,你這樣厲害的大鳥,還是抓别的比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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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嘉玉朝小梧扔去最後一枚暗器後,臉上玩味的神色徹底淡了。
小梧沒有靈力他比誰都清楚,可即便這樣,他還是能靠體術躲掉他所有暗器。
這已經不能用厲害來形容了,而是恐怖。
一個僅靠體術就躲過修士所有攻擊的怪物,除了恐怖,溫嘉玉再想不到别的詞了。
小梧究竟是什麼身份,又為什麼要出現在秘境。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溫嘉玉話未問出口,雪妖突然躁動不安起來,連帶着肚子裡也地動山搖,他堪堪站穩,就見頭頂瀉下一圈淺白亮光。
周玉煙于那亮光中微微探出腦袋,驚喜道:“哇,真的有用诶,和鸮,咱們真厲害。”
她說着彎眼一笑。
溫嘉玉瞧着她的笑顔,嘴角也無意識地勾出弧度,但等看到天上掉下的東西後,他的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面上充滿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