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周玉煙皺眉,有些不認同地道:“我怎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卻不救?”
“救不了的。”溫嘉玉語氣肯定。
周玉煙:“為什麼?”
溫嘉玉雙手環臂,懶懶地看了小梧一眼,問道:“他之前是不是高熱有如火燒?”
周玉煙一愣,問:“你怎麼會知道?”
溫嘉玉了然笑道:“他是中了赤焰蛇的毒。中毒之人會先若火燒般高熱不退,接着體溫便會急劇下降,如此反反複複幾回,身子很快就會承受不住,最後渾身經脈斷裂而死。”
“所以......”他将手覆在周玉煙的肩膀上,“他反正都是要死的,咱們何必浪費時間。”
周玉煙有些為難,“難道就沒有救的辦法嗎?”
溫嘉玉坦然:“有倒是有,不過等你把草藥帶回來,他人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周玉煙問:“什麼草藥?”
“風雪蘭,隻有找到它,給他喂下去,才能中和他體内的赤焰蛇毒,”溫嘉玉說完,搖了搖頭道:“可惜風雪蘭長在秘境最外圍的森林,定然有妖獸守護,你來不及的。”
“風雪蘭?”周玉把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溫嘉玉蹙眉:“怎麼,你有?”
周玉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說:“也不算是有。”
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溫嘉玉說了一遍。
溫嘉玉聽完,溫吞地笑了一下,“啊,原來是這樣,煙煙知道上官原風和段書回現在在何處嗎?”
雖然他眉眼舒展,語氣也溫柔,但周玉煙沒來由的有點後背發了,想着也許是雪原溫度太低的緣故。
她将這些無關的想法抛之腦後,問道:“那我給小梧喂血有用嗎?”
“你要給他喂血?”溫嘉玉臉上的笑意淡去。
“我才吃下風雪蘭沒多久,想來藥效應該還在。”周玉煙走到小梧身邊蹲下,掀開他的褲腳,見右腿上果然有個紅到發黑的傷口。
她怕單喂血,風雪蘭的藥效不足以抵消小梧體内的蛇毒,所以拿劍先将傷口割開,盡可能地擠了一點毒血出來。
她才不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用嘴給人吸毒呢,這個劇情周玉煙每次看到,每次都會吐槽。
要是吸毒的人嘴裡有個口腔潰瘍什麼的,倆人不得一起寄嗎。
她才沒那麼傻。
等傷口處流出的血顔色正常些,周玉煙才拿劍對準自己的食指,正準備割,手腕卻被溫嘉玉捏住。
她不解地擡頭,以眼神詢問。
溫嘉玉:“他憑什麼?”
周玉煙啞然一瞬,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反問道:“救人需要理由嗎?”
溫嘉玉皺眉:“不需要嗎?”
他冷冷地看小梧一眼,繼續說:“一個在秘境莫名出現的小孩,來路不明,為什麼要救?”
“他隻是失憶了,不是來路不明。”周玉煙稍微用力,掙開他的手。
溫嘉玉仍不肯放棄地追問道:“若他圖謀不軌呢,你救下他,他反而害你,屆時你要如何?”
周玉煙毫不猶豫地割開食指,将手貼上小梧的唇瓣,慢慢地将溫熱的血喂進他口中,直到他的體溫與臉色都恢複正常,才收回手。
她又從納戒裡拿出繡帕,将小梧的小腿簡單地包紮好,然後才站起身,迎上溫嘉玉不情不願的眼神,淡然道:“如果他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屆時......我會親自殺了他。”
溫嘉玉微微一愣,有些生氣地甩袖,“你就不該救。”
“這是兩碼事。”周玉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溫嘉玉顯然也想到她的傷口,想拉住她的手看,但周玉煙再一次熟練避開。
他又生氣又委屈地抱怨:“你肯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孩喂血,卻不肯我拉你的手。”
周玉煙又說:“這是兩碼事。”
“什麼兩碼事,”溫嘉玉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小梧,問道:“你喜歡他嗎?”
周玉煙:?
她說:“他還隻是個孩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喜歡一個才到我膝蓋的小孩。”
溫嘉玉聽她這麼說,心情稍微平複點,但他還是不放心地盯着小梧的一舉一動,隻要發現他有任何想傷害周玉煙的舉動,他會立馬把他殺了。
周玉煙讓溫嘉玉看着小梧,她則是從夾縫裡出去,想看看能不能抓到一隻雪兔,給小梧吃。
或許是有溫嘉玉替她看人的緣故,周玉煙這次能一心一意地抓兔子,所以到最後,她還真抓了隻雪兔回來。
在外頭将兔子簡單地處理好後,周玉煙回到夾縫,朝溫嘉玉露出個可憐巴巴的眼神。
溫嘉玉有點不自在:“這麼看我幹什麼?”
“溫嘉玉,你有能生火的法器對不對?”周玉煙眨巴兩下眼睛,說:“我想吃烤兔子,你幫我生火好不好?”
“哼,現在倒是想起我來了。”溫嘉玉撇撇嘴,有點别扭地生了火。
火光映在周玉煙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她雙手支着下巴,邊看着火堆,邊問道:“诶,既然你有生火的法器,那有沒有可以用來通訊的,若有,我們就可以——”
她話尚未來得及說完,溫嘉玉就道:“秘境被人用陣法封住了,莫說通訊,就是出去都不可能。”
“出不去?!”周玉煙聽到這個消息,驚訝地瞪大雙眼,“捏碎玉牌也出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