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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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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才發覺,一面下棋,一面說話,又分神出來逗他,這盤棋已經下得敗勢已現。

她道,“你瞧,我說過了,本是臭棋簍子一個。”

她揀了顆棋,忽然一看,雪白的裙角不知何時落在地上,彎着身子将裙角披帛理了理,再回看棋盤,卻發覺方才掐着她脖子的一着棋,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她一愣。

阿松又捧了新的酒來,顧止神色如常,等他斟酒。

她眨眨眼,回過味來。

當真是君子。

放在李玄白身上,不吃她兩步棋算好的。

她笑着,去顧止棋盒裡摸了一顆黑子,擱在原處,“公子都讓了三步了,是我扶不上牆。”望着顧止微訝神色,她笑吟吟,“不必了。”

與李玄白那厮不同,顧止放她一着,是當真想讓她赢。

但是,若要顧止對她刮目相看。

倒不如将他的庇護和偏愛,還回去一點。

雖然她體弱可憐,敗倒也從容。

“姑娘當真是好記性,是我小看了。”

新的酒斟上,燈籠柔和的光下,酒液剔透如寶石,顧止颔首呷了一口,唇貼在杯緣。

他的唇倒是生得很好看。

南瓊霜忽然發覺自己在想什麼,一愣。

坐直了身體,心裡譏诮冷笑。

想什麼呢,傻子。

忽然一陣酒香,她道,“好香的酒。”

顧止:“這一壇,在泉下封存了二十五年,比我年歲還大。”

那酒,濃烈芬芳,如今落花時節處處是花香,然而隻倒出一小杯酒,就已酒香撲鼻,醇厚醉人。

她望着顧止的酒杯,吞咽了一下。

她其實是不愛酒的,酒量也淺。

但是,如此馥郁醇烈的酒香,她這些年也沒見過。

有點想試試,但也怕酒後誤事。

顧止察覺她目光,“姑娘是想嘗嘗?”

聞着那酒香,一時她竟拒絕不了。

一口,隻一口。

顧止側頭吩咐,“給姑娘上酒盞。”

阿松恭恭敬敬捧上了隻蓮瓣杯,躬身倒酒,遞到南瓊霜面前。

她捧杯接穩,阿松倒得太滿了些,酒液在杯緣顫顫晃動,抖着一點柔軟的光。

垂眸,吻去酒面。

低下眼睛,一雙長睫仿佛面上落了兩隻蝶。

顧止隻看見她櫻唇微啟,裡面一點白生生的貝齒。

他飛快偏開眼。

“這酒性烈,姑娘在我處喝些也就罷了,萬不能在别處喝這個。”

她心裡笑,别處?直說淩絕閣罷。

隻微啜了一口,登時一股悍烈的辛辣從上颚摧拉枯朽地燒到胃裡,酒氣幾乎要将她天靈蓋噴開。

她連眼淚都沖了出來,嘶着氣扇着,“好辣。”

一盤棋盡,他赢得漂亮,卻仿佛不曾赢過一般,直接将滿盤棋重新分入棋盒,垂着眸分好了她的白子,先遞過來。

“若是量淺,沾一口便罷了,這酒醉人。”

她隔着淚水問:“倒是有桃花香。也是桃花?”

他将黑子理好,擱在自己手邊,又托杯抿了一口,“山上就屬桃花多。”

桃花釀,灼灼多情的花,嗆鼻熏頭的香,一滴醉人,卻長年封在天山雪水彙成的暗泉下,觸手徹骨。

這是顧止最愛的酒。

顧止垂眼,又落下一子,她恍然驚覺,那般矜冷皎潔之人,竟然天生一雙桃花眼。

眼角下勾,眼尾微翹,似醉非醉,水光朦胧。

隻是,人太遙不可及,眼裡那些一貫的迷蒙遠意,輕易就被人解讀為疏離,無人往勾魂多情一面想。

她拈着一顆棋子,出神地放在唇上摩挲,想。

他長得好看。

平心而論。

好看到,幾乎難以接近,動心便是亵渎,像肖想一尊落雪的佛。

他忽然擡眼道,“姑娘下午在師弟那,沒喝酒吧?”

“沒。”

“那好些。”他落了子,“若是下午喝過了,再飲這酒,定要醉了。”

她酒盞舉到腮側,手指在杯身敲了一下。

“我一直想問,”她将棋盤上新落的花瓣撿了,“李玄白似乎很得寵,很嚣張的樣子。公子卻是時常受罰。”

“雖然行事端方的,顯然是公子。那行事離經叛道、為人叛逆桀骜的,卻怡然自得,甚至有閑心,大好的天色拉我去下棋。”

她問,“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顧止沉默了至少一刻鐘。

溫适燈光将他輪廓照得柔和,照得亮他面容,他神色卻猶自一片晦暗難言。

落花又落了幾片。

他仍是不說話。

寂靜裡幾聲清脆驚心的鳥啼,南瓊霜忽然意識到,或許她不該問。

還不該問。

是這酒的緣故。

才抿了兩口,她就已經不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她懊惱将杯放下,忽然聽對面的人開了口。

“師叔……”又停住了,自嘲着改口道,“不,其實父親也是。長老們對我都是一樣的。因着我肩上擔子更重的緣故。其實我都理解。”

“因為公子是少掌門,所以凡事更嚴苛,所以同樣的錯,總是先拿公子殺雞儆猴,甚至雞殺了,猴也不儆?”

他沉默不語,南瓊霜嗤笑一聲,“要我說,公子,不過都欺負你好脾氣罷了。”

顧止垂着眼,隻是兀自在棋盤上落子。

“也就隻有公子這樣的脾性,才忍得了如此明目張膽的偏心。至于什麼少掌門之位?”

她指甲在酒盞上敲了一聲,“你想,少掌門若是李玄白,他那個脾氣,容不容人這般壓他?”

黑子落,咔哒一聲。

“其實……師叔和父親這般待我,也有他們的道理。越多磨煉,心性越平穩堅韌,将來才更好執掌全山。”

“錯了,公子。”她幾乎醉了,從食管到胃皆是一陣如火燒,身子軟軟趴在桌上,醉眼迷蒙道,“越能忍,該你忍的便越多。因為旁人不忍,隻有你。”

往生門這些年,她也是看開了,但凡能吃苦,便有數不清的苦給你吃。

自欺欺人的自洽,自我感動的犧牲罷了。

顧止面色沉如水,不發一言。

落子聲聲,燈花砸了一朵。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也明白長老的說辭。不過也想問問,公子覺得,當真從責罵領罰中學到什麼了嗎?”

他仍是不說話。該她下子,她拈着白子,在桌面敲着:

“公子心細如發,滴水不漏,待人接物無不面面俱到。這些,乃是因公子本性謙和妥帖,與動辄領罰無關。”

顧止隻是出神,瞧着酒盞裡泛開的細細漣漪。

她趴在桌上,豎起一根食指,一貫溫柔娴雅的人,醉了竟有幾分嬌憨:

“責罵,除了使人怯懦軟弱、縮手縮腳以外,并沒有任何益處。”

“有時,也是我做錯了。”他道,“做錯,該罰。”

她搖搖頭,笑,“公子,過錯,改正即可,罰不是必要的。何況,還是從不一視同仁的罰。”

又一陣長久的沉默。

一陣山風吹來,吹得花樹潇潇,落紅如雨。燈籠光跳躍閃爍,映得顧止眼裡一點光芒萌動。

她恍然驚覺,向來不同人談心的,怎麼竟然說了這麼深了,定是這酒醉人。于是将話頭往回拉:

“其實,很多時候,錯的與其說是公子,不若說是旁的。譬如說,公子為山内鞠躬盡瘁,日夜操勞,可有得了師叔一句誇獎嗎?”

酒上了頭,顧止擡眼一看,對面人從雪白的臉,到玉頸,一應紅了起來,呼吸間噴薄酒香。

頰上兩團潮紅豔色。

顧止難以忍耐地閉了閉眼,想,今日這酒怎麼這樣熱,燒身一般。

“其實,由我來看,公子是世上最好的人了。既體貼,又周到,溫柔可靠,正人君子。在山上這些日子,若是沒了公子……”

她聲音仿佛呢喃,又像是撒嬌的感歎:

“……若是沒了公子,我都不知怎麼辦。”

顧止聽着,其實隻敢聽,不敢看,但這時無論如何想看她一眼。

一擡眼,竟然發現她拈着一顆白子,醉醺醺地夾在指間摩挲,在唇邊。

玉白的小棋子,蹭上一縷銷魂的、嫣紅的口脂。

她渾然不覺,将那棋子落在棋盤上。

一點招搖又嚣張的紅痕,堂而皇之地躺在他眼皮子底下,有意挑釁他的忍耐,嘲諷他的口非心是。

他心虛垂下眼,喉結滾動一下。

她輕輕呢喃:“公子……是這世界上,頂頂好、最最好——之人。”

說着,幾乎支持不住,棉花一般醉卧在桌面上,頭頂花簇裡飄下一瓣花片,翻旋着落在她腮側。

“姑娘醉了。”醉的何止是她,今日這酒太烈——他伸出手,不知出于什麼心思,道,“别再喝了,給我吧。”

她強撐起來,花瓣輕盈滾落進衣領,鑽進那玉瓶般的長頸深處,那一大片雪色裡。

他視線跟着那花瓣墜落,一瞬,方知自己在看什麼。

面無表情,大拇指卻将酒盞生生摳裂了,一圈蛛絲般的裂紋。

喉結艱難滾動着。

眼睛底下,伸過來一隻白釉的酒盞。

光芒溫柔,燈火下,他看清了,杯緣一圈唇印,一小縷紅豔豔的口脂,溶在酒裡,打着轉兒。

他神飛天外,忽然覺得,那紅痕當是鳳梨一般的滋味——甜,但刺人。

刺得人痛,刺得人身上發麻。

忽然她倒了倒,已經醉得難以支撐,杯子又頃刻歪到一旁。

她掌緣支着太陽穴,盡力将杯遞出去,道:“接穩。”

他心說,接吻?

小小的檀口,一開一合,軟而翹的兩片唇。

他确實想。

他确實。

他……

他不敢。

她醉倒了。阖着眼睡着,兩頰绯紅,仿佛……

仿佛。

他連想也不敢想。

他想,還好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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