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沖擊還是沖擊到了在場所有修士。修士們紛紛檢查自己受傷沒有,最後卻發現:
“戎君把我乾坤袋炸壞了!我打不開我的乾坤袋了!”
“我也是!他咋這麼缺德!我全部家當都在乾坤袋裡呢!”
音修們不再奏尋仙道,而是彈鎮魔曲驅散四處逃逸的魔氣。
待魔氣和煙塵散去,大家發現月天清站在百音陣中央,桀骨正插在地上。
所有人歡呼起來。
“月天清!月天清!”
“太清!”
“太厲害啦!!!”
月天清這才意識到自己斬殺了戎君。他怔怔看向桀骨,忽而感覺手上一涼。
為什麼我會哭呢?戎君死了不是好事嗎,雖然我一直想私下找他好好聊聊的。
戎君一去,各處殘存的妖魔鬼怪四處逃竄。青鋒劍山的劍修在抓仙酒時,發現一道白色的背影使用傳送符匆匆離去。他摸摸腦袋,對旁邊人道:“我沒看錯吧?那個是什麼呀?”
旁人也不明所以,“是哪家修士先行一步回去了吧?”
衆人要把月天清擡起來歡呼,但是月天清此時沒心情慶祝,推讓連連,最後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大家準備回到自家門派。
但礙于戎君死去的爆發炸壞了許多乾坤袋,大家拿不出傳送符也拿不出代步靈器,隻能和劍修擠一擠。
青鋒劍山的劍修受“害”最嚴重,他們紛紛大叫:
“一把劍上最多三個人,你一個抵三個,别把我劍壓壞了!”
“别踩我劍柄!那寶石花了我好多錢,你别給我踩掉了!”
“别晃!等下把我晃下去了看你們怎麼辦!”
大家哈哈大笑。
……
月天清看周圍人少了,現身去拿自己的蝶瑟。
單融冷正在主位等他。月天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腳步擡起又放下,最後遠遠看着他。
見他這副反應,單融冷沉默許久,道:“抱歉。”
月天清沉默片刻,道:“那種情況,單司的判斷和決定最穩妥。”
“……嗯。”單融冷沒再說什麼,走了。
月天清長呼一口氣。
大家都散了。月空落看見月天清還伫立在百音陣主位,決定等下和月天清一起回去。徐卉流不太滿意,希望他馬上回崇德門處理後續事情。
月空落心道:師父死了三月有餘,戎君也解決了,該我來了罷?
“崇德門還有你們,天清隻有我。”
徐卉流道:“他又不缺手少腿,自己回得去。”
五行道有司也道:“掌門先回去吧,您的安全最重要。”
月空落佯裝大怒,冷冷道:“諸位是崇德門有司,我是掌門,崇德門目前需不需要我去站場,我最清楚。我的身體剛才醫修也為我看過了,沒有問題。還願諸位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換言之,不要多管閑事指手畫腳。
宿墜竹看見他們有摩擦,笑了。
本該如此,一派掌門應當有自己的判斷。
各司本來是月空落的長輩,這下突然被提點,意識到雙方身份已然大變,不再多言。月空落便吩咐他們回去清點傷亡,照顧好受傷的弟子。
月空落跑去找月天清,想把自己身上僅剩的靈石給月天清補充靈力。月天清失神地望着百音陣中央。那裡的地面向下凹出一個大坑,地面滿是劍風留下的細長砍痕,是他剛才使用十三劍誅的痕迹。
“天清在想什麼?”
“沒什麼。”
“那我們回去吧。”
“好。”
月天清拿起蝶瑟,看向月空落。月空落摸摸自己的乾坤袋——他的乾坤袋也被炸壞了。他想了想,道:“我們一起擡回去吧。”
月天清:“……好罷。”
雖然他不想把蝶瑟擡回去,但是他的乾坤袋也壞了。
月空落和月天清禦劍飛到仙池峰。因為仙池峰還在戒嚴,許多地方禁飛,他們隻能徒步把蝶瑟擡上去。
自從爹娘和爺爺死後,月空落好似突然想通了,經常來找他說話,交談。月天清看見月空落讨好的笑容,覺得那笑有些刺眼。每每想說些什麼時,他又覺得很累。
但今日,和月空落一起把蝶瑟搬到鶴池之後,月天清對月空落道:“哥哥,若是以後掌門事務繁忙,還是别來找我了。”
他的話說得如此明白,月空落哪裡有不懂的?
見他打開天窗說亮話,月空落也直接道:“以前是我不對,現在……”
月天清聽到此處,心想:【若是小肆在此,想必會勸我把心裡話直說吧?】
于是他打斷了月空落的話,“不要道歉或者說你很内疚了,我聽了更難受。我們性格合不來,那便合不來。你日日來找我,你勉強,我也勉強。”
月空落從來沒想過月天清是這麼想的。沉默片刻,他道:“可是我……很需要你。”
“需要我幫忙,我不會不幫。”
他現在是一派掌門,沒什麼事情需要月天清幫忙,除了做兄弟這一件事。
月空落露出一種很分裂的表情,似乎是想笑,也好像是想哭。最後他眼眶泛紅,笑着道:“那便先這樣吧,我回去了。”
“好,哥哥再見。”
……
半個月後,崇德門舉行慶典慶祝此次勝利。
崇德門各處洋溢着歡快的氛圍。
多黎看清膳街的食譜,歡呼:“有肉了!有辣了!有酒了!不是水煮青菜!”
一位食肆店主道:“我可從來沒做過什麼水煮青菜,你莫要污蔑我。”
旁人皆笑,多黎窘迫,心道:我也從來沒吃過你家的菜。
一個人拍拍多黎的肩膀,“什麼水煮青菜?崇德門什麼時候換的菜譜?”
多黎心道:難道你幾個月沒在膳街吃過飯?他正要發牢騷,待扭頭看清那人是誰,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