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紅衣的無靜有凡抱刀而立,挑眉。
多黎撲過去,“你終于回來了!你還要回封号大會嗎?”
“有事就回,沒事就不回。”
多黎:“你到底在封号大會做什麼呀,偷偷給我們說說。”
占火和春深豎起耳朵。
“就是幫忙寫史書。前些年不是一直打仗嗎,所以我整天在封号大會寫寫寫,現在打完了,沒什麼好寫的,我就回來了。”
其實整天忙成那樣,是因為她一邊在寫封号大會的史書,又在寫自己想寫的《奇才傳》。
多黎:“好好!我們一起去吃飯!”
待又把這幾人灌醉,看着他們做了好些糗事,拿留影鏡拍下來,無靜有凡的心情才好些了。
因為寫史書,什麼消息都知道,所以她的心情很沉重。死掉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數字一個名字而已,隻要了解某些細節,寫下,她都感覺觸目驚心。
不過她還拿到一個好消息,或者說做了件好事。雖然暫時不能和師兄分享,但是心裡也美滋滋的。
除去戎君被滅的大事,還有一些小事在崇德門發生:
——南宮鏡要離開崇德門,但她也不打算回到南宮遺址。
面對單融冷的挽留,她道:“崇德門确實是很好的門派,同門和睦,有司長老教授知識也毫不保留。但是我畢生所願,并非是待在這樣安穩的門派裡。我還有一人要去尋找。”
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誰,便祝她好運。
有人羨慕何鼎,說:“有這樣的女子喜歡他,還如此鐘情,真是幸運啊。”
但月天清聽南宮鏡說過她和何鼎的事情,知道南宮鏡其實是想去解開咒術,放何鼎自由。
——負責打掃露蜀台大殿的某位弟子終于覺得安全了。
之前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大殿附近有鬼,夜裡陰風陣陣,偏偏每次探查都一無所獲。但哪隻鬼敢來崇德門、尤其是露蜀台大殿呢?要知道掌門和有司會每日來這裡處理公務呢。
——溫辭于仙池峰峰頂崇德門大牢失蹤。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逃走的,但是最緊張的當屬紀年:“他一走了之,我和他那契約要怎麼解除呢?”
五行道有司替她一看,道:“你被他騙了,你身上根本沒有契約。”
月空落忍不住笑出聲,被紀年狠狠敲了個爆栗。
五行道有司反複檢查大牢,發現溫辭曾經借助一抹塵沙畫符,他歎道:“如此天縱奇才,天地萬物亦可做媒介畫符,可惜了……”
月空落奇怪道:“哪裡可惜了?”
“誤入魔道。”
“誰看見他入魔了?有證據嗎?”
五行道有司見他居然改口得如此之迅速不要臉,被他小小地震驚一把,而後笑道:“好罷,那祝令昆君子以後依然堅守本心吧。”
月空落看向遠處群山:“那是,我弟弟還需要他呢。”
慶祝大典上,月天清隻短暫出現,而後便離開。月空落知道月天清其實并不快活,便放他離開,還幫他掩護幾番。月天清報以感激的微笑。
慢慢走回鶴池,月天清想起半個月前的大戰。他心裡一直有一些疑問,但他沒有向任何人說起。
人心魔與其主共生。戎君已滅,那麼,那人……
想通了嗎?
鶴池平橋。
微渺月光下,一人身長玉立,站在曲折的平橋上,好似懸停在映月的鶴池上。他身上白衣映得周圍發亮,好似他自己在散發光芒。
聽見腳步,那人将視線從月下遠山轉移到月天清身上,淡然喚他,“天清。”
月天清睜大眼,快走幾步,走到溫辭身邊,“你怎麼來了?”
“崇德門北方陣法有漏,可叫月掌門派人去修。”
月天清笑了笑,“君子所不為啊。”
溫辭卻沒笑,繼續道:“風随肆死前讓我轉告你,他沒有對月家下手。以及,幻境中我得知他想要葬在南州玉湖,那是他記憶中最眷念的地方。”
他這一句話,直接打破月天清勉強支撐起的平靜。
月天清沉默半晌,最終恨聲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溫辭:“逼死他的确實是我,戎君所作所為亦是我所作所為。我不會否認。”
風随肆的骨灰還在月天清屋裡,月天清本來已經決定當個清醒的糊塗人,和溫辭繼續當朋友。但現在那骨灰讓他心中難安。他不想讓風随肆知道自己與害死他的人把酒言歡,但他也不想失去溫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