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風派掌門恰巧是在為孫子換衣服時發現紅絲,沒有誤認,已算幸運。
月天清撫颔,繼續思考。
十天前,松風派便有大量弟子因為昏睡錯過早課,說明此時魔種已在松風派大面積傳播。十天後,幾乎松風派所有人都陷入昏睡,而且他們昏睡的時間也變長了。
倏然,一道靈光閃過月天清心間,他一個激靈,下意識看向單融冷。
單融冷忙道:“怎麼了?”
月天清沉默兩秒,問李修:“你是最近十天回到松風派,還是十天前便已在門派中?”
連修為深厚的松風派掌門都要靠自傷保持清醒,李修為何還能給他們開門?個體差異不應該大到這種地步。
松風派掌門替李修回答:“李修之前去送茶了,他三天前才回到門派的。”
一側的李修亦點頭。
原來是因為接觸魔種的時間較短。月天清對李修道歉。李修搖搖頭,“沒事。”
待音修們準備完畢,單融冷帶音修去清理魔種,武修便護在他們身側。月天清得了保護松風派掌門的任務,一面讓桀骨戒備,一面繼續理清心裡的疑點。
十天前一夢大面積浸染松風派。按以往總結的規律,十天後的今天,一夢供養的魔應當已經出世或将要出世。
但目前他所見的松風派弟子,都是好好的。
是魔還沒長到直接吃人的階段,還是這個魔不愛吃血肉,又或者是……?
悠悠樂音通過擴音靈器傳遍松風派,一時寂靜的松風派多了很多聲音。
“艹,我怎麼睡地上。”
“誰壓我?xxx你怎麼睡我身上?!”
“頭好痛,冷……”
“我的青木杯呢?摔哪去了?”
彈了兩遍驅魔曲,單融冷對一旁的松風派掌門道:“我已奏完今日的曲子,派中弟子大都已清醒。之後還需要再奏兩日,中過魔種一夢者在除魔種後,七天七夜不能睡覺,避免魔種再起,勞煩掌門傳達下去。如若還有沒醒來的弟子,不要強行喚醒,将人帶到我們面前,單獨處理。”
松風派掌門連連道謝,随後吩咐李修去找人查看弟子的情況。李修領命離去。
剛才松風派全是魔種,各處都是魔的氣息,此刻魔種被單融冷的琴聲大面積清散,桀骨得已發現異常,【剛剛那個人身上還有魔的氣息。】
月天清看向李修離去的方向,【我知道了。】
魔還不知自己的僞裝已被識破,他趁李修去找人的間隙,在一個又一個弟子身上跳躍。被他片刻附身的弟子都感覺後頸一涼。
直到最後一個弟子——一個還在揉眼睛的小胖子。
魔察覺自己的力量消耗速度快得可怕,決定先補充一下。它張大嘴,準備粗魯地進行誕生後的第一餐。
但它突然感到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自己,連忙從小胖子身上脫離開。
魔現出真身,恨恨瞪着一手持桀骨,一手抓小胖子後頸的月天清。
那團黑色的煙霧炸開,尖嘯:“你兩次三番打攪我好事,我要你生不如死!!!”
月天清放下小胖子,将他護在身後,一言不發直接出劍。魔叫得嚣張,打鬥時卻因為力量不足躲避連連,一時場面非常滑稽。
跟着月天清跑來的渺琴音見月天清即将把魔斬殺,連忙高聲道:“太清!我師父要它!”
月天清頭也不回地道:“盒子。”
渺琴音連忙把收魔的特制法器丢給他。魔見狀就要飛過去撕碎那個法器。月天清的劍比他快,一劍殺得黑色煙霧淡了幾分。随後月天清驅動靈力打開盒子,将魔收入盒中。
魔在盒子裡發出難聽的叫罵聲。渺琴音看着那盒子,啧啧兩聲,“就這麼個小東西,叫得還挺兇。”
月天清沒把盒子給他,而是自己拿着,道:“剛誕生不會說話,力量也弱。再大一點,說的話引人含笑自烹也不是難事。”
“含笑什麼?”渺琴音沒聽懂。
月天清想起兩年前遇到的事,搖搖頭,“沒什麼。”
之後的幾天,崇德門一行人都留在松風派,處理魔種。
因為一夢的特殊性,大家都不能睡覺。松風派掌門想了個法子——松風派周圍百畝茶田都讓松風派弟子去采。
話音剛落就有弟子說太累反而容易睡着,還有弟子說采茶沒有半夜采的。但是誰都倔不過掌門。最後大家一起去采茶。崇德門衆人也去幫忙。
這下守田老頭的願望倒是落空了。
大家在茶田邊采茶邊聊天,笑笑鬧鬧。不知道是誰帶頭唱起歌來,最後茶田一片歌聲。
月天清站在其中看着大家,忽而懂了紀聊群的感覺。
他看向自己的掌心,而後緩緩将手握成拳。
隻要他還有力氣,他便會守護這樣的情景。不管是熟悉的人,還是陌生的人;不管是平日關系好的人,還是關系不好的人。他都會拼盡全力。
倏然,一道傳音發到月天清手上。
發傳音的人,是很久沒和他聯系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