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
酒過三巡,多黎率先趴下了。占火偷偷掐他,卻怎麼也把他掐不清醒。無奈隻能和春深一起陪無靜有凡喝。
為什麼用的字眼是“陪”,而不是“灌”?
因為他們發現,無靜有凡确實酒量了得,喝下去兩壇厭者耽,臉上也隻是微微發紅。反觀他們自己,三個人喝一壇厭者耽都要神志不清了。
無靜有凡看着占火和春深也倒下了,對美君道:“我之前每次喝都把酒倒了,看他們醉得那麼快,還以為是這酒度數高呢,結果他們是真的一杯倒啊。”
美君卻沒有回答她。
無靜有凡拍一下多黎的臉,“喂,美君?喂喂!怎麼不理我呀?”
被她挂在腰間的美君放棄傳音,試着用法術發出人的聲音:“唔,咳咳,我在你腰上呢。”
無靜有凡這才看見腰間的刀鞘。她脫力倒回椅子上,抹了一把臉,道:“看來我也喝醉了。”
“而且醉得不輕。不過你感覺好些了嗎?”
“咦?你的傳音和現在的聲音不一樣哎。”
“自然不一樣,你用留音石聽聽自己的聲音,也會覺得不一樣。”
“哦~”
美君又問了一遍,“喝了這麼多,你的心情變好了麼?”
“嗯……”無靜有凡沉吟思考,“沒有。和剛才差不多。”
“那我們回去吧,再喝就走不動路了。”
“你可以扶我嗎?”
“我最多為你當拐杖。”
無靜有凡悶悶不樂,“好吧。”
無靜有凡也沒管醉在地上桌子上的另外三人,自己結賬走了。
笑話,她自己都需要人幫忙呢,又怎麼可能拖動三個死沉的男人?留他們在食肆地闆睡一晚好了。
無靜有凡跌跌撞撞往回走。
夜深了,夜空中寒星閃爍,又亮又冷。無靜有凡經過蘭花棧道,踉踉跄跄停下,指着天上的星星,對美君道:“好美。”
美君放棄和她傳音,道:“确實很美。仙池峰很高,看星星也很有優勢。”
無靜有凡趴在欄杆上,看着腳下的百丈高空和漆黑的、靜靜流淌的不退川,道:“我感覺我要摔下去了。你會拉住我嗎?”
美君:“你對我來說太重了,我不可能拉住你,你必須自己站穩,或者坐下來。”
“好吧。”無靜有凡松開欄杆,往後一仰,躺在棧道的木闆上。
回想剛才俯視的失重感,無靜有凡倏然睜眼,一個咕噜坐起來。
“怎麼了?”
“我好像想起一些事情,特别不好的事情。”
“什麼事?”
“本來我……之前發誓再也不喝酒了的,今天破戒了。”
“未說‘天道宏明’,不達天界,不算數。”
沉默許久,無靜有凡輕輕點頭。
她的事,美君必然不明白。
最後無靜有凡和美君一路摸爬滾打,滿身是灰地走回了樞機地弟子住的地方——她剛才喝醉了,走回樞機地大殿原地址,隻看見一堆一堆的建築材料。
好在和她同住的師姐和她關系不錯,願意扶她洗漱換衣。
好不容易收拾妥當躺上床,無靜有凡想起那個害得自己這般狼狽的家夥,狠狠地想道:
【随肆,你就小人得志吧,你最好一輩子和師兄在一起,否則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你。】
許多寫滿明月的詩篇被她壓到稿子的最底層,那份皎潔心意也被壓到心底。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就又是那個活蹦亂跳的無靜有凡了。
美君看無靜有凡睡熟,歎息,而後自己也跳上刀架,休息。
……
另外一邊,和風随肆親昵夠了的月天清也想起無靜有凡來。
“小肆,要對女孩子溫柔些啊。今天你們打架的時候……”
風随肆撇撇嘴,“她看起來可不是需要溫柔的人。”
“誰都會需要溫柔的。”
“好吧,下次我去和她說好了。”
月天清不覺得風随肆會去道歉,“說什麼?”
風随肆看向月天清,道:“說你我的關系。”
“啊?”
風随肆眸光一暗,“你不想說嗎?”
他忍了很久了。
“你們之間的沖突是因為你和我的關系?”
風随肆歎氣,而後把“替情敵撿起情詩”的事情給月天清講了。月天清果不其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