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小心頭頂!”
南宮鏡過來時其他人已經開始圍觀月天清和風随肆對付粉末人,她心驚于人心的涼薄,看見風随肆被圍攻忍不住提醒。
風随肆其實已經察覺到危險準備躲閃。倏然聽見這樣一道提醒,他微微一驚,躲開來自上方的攻擊,随後循聲回道:“多謝提醒。”
沒想到還有人願意站在他和天清這邊。
何鼎看見這兩派分立的場面。知道這于對付魔百害而無一利。拔劍過去斬殺粉末人,同時高聲道:“這是魔的詭計!大家一起攻擊!”
但沒人聽他的。
吹箫音修一笑,“哪裡有那麼多詭計,你不用幫他們,他們應付得過來。你過去小心被那瞎子攻擊了。”
魔聞言對試圖砍到自己的月天清笑着說道:【聽見了嗎,你還不死心嗎,“瞎子”?】
月天清暫時停了劍。
【冷靜下來……】月天清對自己說。他想起少年時月詠對他說過的話。
“修士除邪物除多了,總會撞上魔的。如果遇到魔時,你身邊沒有音修幫忙,你隻能一個人和魔戰鬥。”
“可是,不是說武修打不中魔的嗎?”
“那個時候隻能硬着頭皮上,因為它會主動纏上你,打不中也隻能打。過去有傳言,說隻要對魔出劍一百次,總有一次可以打中。根據我和魔對戰的經驗,這是真的。”
“嗯……可是爹你不是音修嗎?”
“類比啦。而且音術也不是每次都能對魔造成傷害,可能隻是音術相較于出劍,頻率快很多。”
“所以無論怎樣,隻要多打幾次,就有一次可以打中魔?”
月詠摸摸月天清的腦袋,笑道:“差不多吧。不過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放棄。你于絕境中揮出的每一劍,都有可能擊敗對手。天清,一定要相信自己。
“魔不可怕,可怕的是絕望本身。
“你想想看,雖然魔可以吃人,但是沒有魔種的時候,它們也隻能通過言語蠱惑人。隻是聽兩句話而已,其實沒什麼的。”
思緒回到戰場。
月天清深呼吸一下,接着握緊尋霁,“哈”地出劍刺向正前方。他又聽見魔的笑聲,【沒打中我哦。你以為你是君子?還敢對我出手?】
月天清一邊憑着感覺向魔出劍,一邊想:魔為什麼隻圍着我轉?
魔在左邊?月天清再次向左邊揮劍。風随肆一退,險之又險地躲開月天清的突兀一劍和粉末人的攻擊。
“天清?!你怎麼樣?”
“我很好。不用管我。”
“好!”
對于月天清的舉止,風随肆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他相信月天清。
何鼎過來挑開“月空落”刺向風随肆的劍。南宮鏡幫不上忙,站在遠處幹着急。
旁邊觀戰的修仙者注意到這個身姿窈窕帶着面具的女子。一個憨憨笑的男修假意關心道:“仙子,你勿要過去,那邊不适合你。”
南宮鏡不知道怎麼回答。
另一個男修觊觎南宮鏡已久,也湊過來,“對呀,美人不該打打殺殺的,好好站在這裡就好了,我們保護你。”
南宮鏡一時大犯惡心,後退幾步。結果那兩個男修居然走了過來,一個伸出手想要拿下她的面具,另一個想要摸她的手。
這種時候還想着占她便宜?!
南宮鏡又惱又怒,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正常人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關注她的美貌?他們是被魔控制了?
南宮鏡當機立斷就地而坐,撫上琴弦。
“铮、铮——”
兩道重音彈出。
兩名男修一頓,清醒過來,滿臉羞愧,“對不起,我、我剛才……”
月天清聽見背後的風聲,回身一劍抵擋,劍刃相交摩擦,粉末人劍上濺出粉末。月天清看不見粉末,手背再次被粉末燒灼。
魔還在喋喋不休,月天清“啧”地開口,“你要是真為我好,還安排這些人和我打什麼?”
難道真的隻有君子手持君子劍才能攻擊到魔?
何鼎和風随肆聽見這話意識到魔在引/誘月天清,驚駭:他們都沒有發現魔在附近!
魔不管何鼎和風随肆,對月天清委婉道:【你和他們兩個離遠點,就不會被攻……】
“铮、铮——”
琴聲起,驅魔曲清心音入曲,随後如微晞晨光中的涼風一般,一股一股連綿地吹來。所有人都漸漸冷靜下來。
魔被這突如其來的驅魔曲攻擊,現身片刻。
月天清聞到了那股濃郁的血酒味,毫不猶豫擡劍反手刺向自己的左肩上方。
“啊!!!”
黑色煙霧終于現身,但它散了又聚。魔不再是那副溫柔好聽的聲音,而是像鴨子叫一樣尖嘯起來:“你敢攻擊我?!!”
月天清不說話,用手上淩厲的攻擊告訴魔:他敢,而且敢攻擊很多次。
南宮鏡見男修清醒過來,又被遠處吸引了注意力,手上一停。何鼎見狀高呼:“繼續彈!”
南宮鏡連忙續上剛才的音。另外兩個音修也來幫忙。
魔一邊閃躲,一邊對月天清咬牙切齒,【你也配當君子啊。】
月天清皺眉:【我不是君子。】
【呵呵,不是君子不是音修還傷得到我?】
月天清也挺疑惑,但他隻當是自己好運,或者得了來自桀骨的力量。
風随肆拖住粉末人,何鼎過來幫月天清對付魔,但他一劍刺向那團黑色霧氣,霧氣沒有一點反應。
何鼎:“?”
為什麼他不可以?他還以為眼前這人可以攻擊魔是因為四方天對魔做了什麼,讓劍修也可以攻擊魔了。但實際好像不是他設想的那樣。
風随肆對何鼎大吼:“道友!讓我來!”
何鼎轉而去拖住粉末人。風随肆雙手握劍,對準魔砍了過去。
劍氣席卷而去,被月天清纏住的魔無法脫身,硬生生吃下這一擊。
又是一聲慘叫,剛剛聚起來的霧氣又散了。
魔氣急敗壞又十分不解,“你們一個兩個都不是君子怎麼傷得了我?!!”
風随肆嗤笑,“因為是你祖宗我!”一邊說一邊又砍去一劍。
衆人都笑了。
魔受了兩次重擊,元氣大傷,趁着衆人笑時倉皇逃了。
吹箫音修和另外一位音修停下驅魔曲,南宮鏡不急不忙彈完尾音,才徐徐停下。南宮鏡看着月天清仍然緊閉的眼睛,遞給月天清一顆紅藍色的丹藥:“這個可能對你有用。”
月天清接下丹藥。
風随肆剛要傳音,想叫他先别吃,但月天清已經将丹藥吃了,并對南宮鏡道:“感謝道友。”
風随肆還維持着伸手的動作,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南宮鏡以為他也受傷了,便問他感覺哪裡不舒服,還試着為風随肆找藥。何鼎眼疾手快把她按住,不準她再在人多的時候從乾坤袋掏珍貴的東西出來,以免被小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