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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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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上濺了鮮血,但月天清的臉上沒有恐懼,而是平靜,仿佛那隻是水而已。

——風随肆居然透過魇,和當年的月天清對視了。

那是一雙死水一般的眼睛,平靜而污濁,宛若死水般波瀾不驚,和風随肆平日見過的眼睛截然相反。和他第一次看見的月天清的眼睛,也完全不一樣。

“小崽!——雞殺完啰?”一道高高的男音從屋子裡震動過來。

“嗯。”月天清淡淡應了一聲。

風随肆停了幾秒的呼吸又回來了。

“你哩個沒娘生的!老子沒給你吃肉啊!聲音這麼小!啞巴了?!”

屠夫氣沖沖地從屋裡出來,放下刀,給了月天清重重的一巴掌,月天清被他打了一個趔趄,最後還是站穩了。月天清的臉上這下确實有了人血——他嘴角被打出的血。

“以後說話大聲點!聽見沒有!”

“……聽見了。”月天清被他打得頭發暈,還沒緩過來。

屠夫又給了月天清清脆的一巴掌,比上一巴掌重,“老子看你今天又想惹我!聲音還是小!聽見啥子了聽見!”

月天清這下踉跄了好幾步才站穩,屠夫拿起刀,比劃着對月天清道:“你今天想試試刀還是不想吃飯?少做出那副斯文大少爺樣兒!這兒沒有哪個要看你這個樣子!賣肉那麼文靜有啥子名堂?!”

月天清擡頭,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老子知道了!”

“對嘛,就是要這個樣子。”

風随肆默默跟着月天清。

日出了,月天清和屠夫一起吃了早飯:兩個油多得可以往下滴的肉包子,一碗稀飯。吃完飯月天清洗碗、給屠夫收拾刀具,随後月天清和屠夫一起去賣肉。

客人說要什麼肉,要多少,屠夫便磨兩下刀去割下來。月天清拿杆秤稱了,報重量。屠夫說價,客人講價。屠夫說小崽子吃得多,不能少了孩子吃的。客人無奈給錢,月天清收錢找零。

幾乎所有的買賣都是以這個流程為基礎,不是精簡到客人遞錢屠夫割肉,就是過程多到客人和屠夫聊天,屠夫說着說着扭頭拉月天清一起聊,結果最後錢被扒手偷了,月天清被打被罵。

一次一次,一天一天,都是如此。

風随肆看着月天清眼中的麻木,很心疼。

心疼之餘,他想起月天清不喜歡吃肉的事,覺得實在太合理。在這種環境下,恐怕很快就會對肉類産生惡心反胃的感覺。

雖然月天清聽不見,但風随肆還是安慰道:“沒事了,你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了,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風随肆也被折磨了,他看不得月天清受到這樣的欺侮,而且是一次又一次,他無能為力。他恨不得月天清真的在某個給屠夫收拾刀具的時候,抽出殺豬刀,捅屠夫一刀。但是月天清沒有。

月天清逃過幾次,但都被屠夫抓了回來,而那之後月天清被打得更重。後來,月天清安靜了,不再逃跑。但風随肆明白月天清隻是在等成功可能性更大的機會。

風随肆能做的也隻有等待。他和月天清一起等啊等,等啊等。終于在兩個月後等到了那個機會。

那一天和往常别無二緻。

一個身材圓潤的中年人來買肉。屠夫割肉時,中年人假裝無意地問起月天清:“這小孩好安靜啊,生病了嗎?”

屠夫說起就來氣,宰肉刀砰地砸在放豬肉的厚木闆上,“身體壯得很,有個屁的病,就是安靜得像個娘們似的。”

中年人仔細端詳屠夫的神情,斟酌道:“你買來的?準備讓他做學徒嗎?”

屠夫見他猜到了自己和月天清的關系,痛快地順着他的話說下去:“就是啊,花了老子好多錢呢。我原來想着沒有女人,直接買個小子當學徒當兒子,結果這小子是個悶的!打他兩下才能憋出一個屁來!中看不中用,扔了浪費錢,留着還多張嘴。煩死了。”

風随肆看着安安靜靜的月天清,突然想:

原來天真純粹的月家小少爺和被打被罵、手指間血腥味洗五遍都洗不掉的屠夫學徒之間隻有一個人販子的距離。

在風愉和北辰鴻客回生死殿原址後,他在山裡躲了一個月,等到實在沒有食物之後,才用傳送符到了零州。

他沒有體會過人性險惡。但是月天清體會過。

月天清在這種環境下居然沒長歪,還立志降妖除魔鋤強扶弱,真是奇迹。

中年人:“我想要這個小子,我花錢買他,你用這錢去另外找一個和你心意的。怎麼樣?”

屠夫眼睛滴溜溜一轉,“你買這小子幹嘛。”

中年人:“我喜歡小孩,你這個很安靜,很漂亮。”

風随肆隻覺一道雷狠狠劈到他頭上。

居然有人敢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

月天清也不是傻的,聽到這話,他趁機輕輕後退一步,以迅雷之速掀翻裝錢的木盒,拔腿就跑。

但是屠夫和中年人是兩個成年人。兩人很快就把月天清抓住了,月天清一反平常地掙紮,一腳踢到屠夫身上,屠夫勃然大怒,手一楊就要給月天清一巴掌,中年人把月天清死死護在懷裡,“别别别!不能打。”

月天清踩他一腳,中年人嘶了一聲,沒躲開。屠夫哼了一聲。

中年人留下一塊大得不合理的銀子,扛起月天清就跑。

月天清還是不斷掙紮,中年人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停下,不然……”

月天清覺得自己和他接觸的皮膚泛起油膩,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微微顫抖一下,不動了。他就像被施了定身術,變成一塊木頭,任由中年人扛着。

風随肆急得團團轉。

怎麼辦,怎麼辦……

但一個聲音冷冷地對他說:這是月天清的回憶,你不可能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這句話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看着中年人和月天清的背影,他腳下一頓。

他還要繼續跟着嗎?月天清從來沒有說過這些,是不是因為太過難堪說不出口,不想說?他這麼魯莽地進入月天清的魇,看了月天清的回憶,是不是很不應該?

但是他被“拖走”了。或許是因為月天清的視線看不到這麼遠,所以他這個外來者也被魇推着往前走,跟上中年人和月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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