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情緒可以滋養魔,何鼎覺得魔在慢慢變強。
因為幾乎所有參賽者都想在前面攻擊魔——何鼎認為他們是受到了魔的蠱惑,所以有參賽者提議圍住魔,每天換崗勘察,避免争鬥。何鼎以看戲的心态看着其他參賽者。南宮鏡則戴着面具躲在他身後。
被何鼎嘲笑的圍守計劃居然獲得了不少修士認可,在兩天前開始執行。這些天參賽者都安安靜靜,這會兒何鼎正在休息,但某個圍守處突然爆發争吵。
“你新來的嗎?!知不知道規矩!前面不讓過,你不能闖!”
“你憑什麼圍住這裡?”
“大家同意了就圍了,管你啥事?!”
“我要過去!”
“你看不見旁邊有路嗎?!”
“旁邊過不去!!”
圍守的參賽者覺得硬闖者就是在和他過不去,“那你禦劍飛過去啊。禦劍不會嗎,手裡不是有劍?你不是劍修?”
“禦劍過不去我才下來走的!!!”
衆人靜了一秒。
何鼎倏然睜大眼,連忙去找南宮鏡。兩米外,南宮鏡正在看遠處一架淩亂的龍骨。何鼎不敢大意,走過去看着她的眼睛,傳音:【你在看什麼?】
南宮鏡被突然湊過來的何鼎吓了一跳,下意識回答道:【龍骨呀。】
【你在想什麼?】
南宮鏡覺得他的問題很突然,但還是乖乖說:【修仙者和龍族為什麼要大戰呢,打到一方滅族才停。那麼多修仙者和龍為此死去,太可惜了。】
南宮鏡的狀态和平時差不多,沒有受到魔氣的影響。何鼎心裡松了一點,道:“嗯。魔可能快要出來了,小心一點,抓住我的手。”
南宮鏡遲疑一秒,輕輕抓住何鼎的手。何鼎凝眉,而後把她的手抓緊了,“我抓重了也不要掙開我的手,需要松開先和我說。”
“嗯。”
看南宮鏡很配合,沒有因為男女之别而不情願,何鼎咽下解釋的話,吐出一口氣,煩躁淡去。
南宮鏡低下頭。
在何鼎看不見的角度,她彎起嘴角。
這邊。
有人聽了硬闖者的話,拿起劍想要飛起來,但飛起來兩米高便站不穩,摔到地上。圍守者見狀興奮地嘶吼:“魔要出來了!我要拿八千積分!我是第一!”
硬闖者正是滿秘境找弟弟的月空落,他聽見圍守者的話,感到十分震驚,因為這個圍守者明顯隻是一個武修而已,武修哪裡來的自信可以擊敗魔?
他無意和圍守者對視,看見此人眼中遍布血絲,黑色瞳孔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遊動。
月空落吓得後退幾步,差點被骨頭絆倒。渺琴音連忙扶住他:“怎麼了?”
“那個人的眼睛……”
渺琴音順着他的手指看去,也看見了那人的瞳孔。
“……他被魔控制心智了!”渺琴音壓低聲音,顫抖着道。
“什麼?我還以為是有魔種。”月空落隻知道魔種比瘟疫可怕,聞言松了一口氣。
“參賽者這麼多,四方天肯定會限制魔散布魔種的能力,要是有魔種那還了得?進來的都得倒黴。但是這魔居然控制了這麼多人的心智,我恐怕沒有一戰之力。”
其實月空落也沒打過從魔身上賺積分的主意,和渺琴音結隊隻是求個心安而已。
周圍到處是被魔控制心智的參賽者的興奮叫喊,直教人不寒而栗。月空落先前也在找月天清的路上收了好些積分。此刻局勢不妙,他有了退賽的念頭。
但當務之急是找到月天清和風随肆。
思及此,他連忙拿出地圖。
地圖上,另外兩個紅色方塊離他們不遠,但一個巨大的綠圓将四個紅色方塊都包裹進去。綠圓還在有規律地擴大縮小。
渺琴音忽而向某個方向一指,道:“不用看地圖了!我看見他們了!”
月空落擡頭,看見十幾米外,月天清正在向他們招手。除了風随肆,他身邊還有一個白衣人。白衣人背着一個木制醫箱,看起來是一個醫修。
月空落心态的焦灼在看見淡然自若的月天清時又攀上了一個新高峰。他不管不顧地向月天清大吼道:“快離開這裡!!!”
話音落,周圍的焦躁氛圍更加濃重,一個參賽者不屑道:“魔還沒出來就叫救命了。”
月空落不管他,隻是焦急地看着月天清。
月天清聞言恍惚了一下。他不确定月空落是要他離開古戰場還是要他退賽,遲疑地看向月空落,而後想要和月空落傳音。
月空落還欲說什麼,注意力被一聲驚呼吸引。
“看中間!!!”
隻見中間空地上,血沙和屍骨凹陷下去,開始是一個小坑,随後迅速向周圍呈圓形擴散。
這一下,周圍好像停滞了數秒。被魔蠱惑、隻想着拿積分的參賽者們頓時醒過神,古戰場一片哭号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