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悅之人死在一起,一同死去,黃泉路上作伴,投胎說不定下輩子還在一起,哪裡不好呢?
“本來每個人都是要死的,能夠死得幸福,死得有尊嚴,多少人求而不得。”
“小肆,”月天清輕歎一聲,“你總是超乎我所料。”
“就像那天晚上,我說月亮像豆腐一樣嗎?”風随肆聲音裡帶着笑意。
月天清:“是。”
“如果我們真的出不去,我可以……吻你嗎?”
月天清不語。他哪裡不想吻風随肆呢,隻是……
風随肆:“我可以當你默認同意了嗎?”
月天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如果我們順利活下去。出去了,你還會經常和我們聯系嗎?”
風随肆:“你同意的話我會經常去崇德門找你和空落,你不同意,我就少去,甚至不去。”
聽起來比月天清設想的“書信往來,日漸疏離”好得多。
月天清道:“同意什麼?你想來找我和哥哥,來就是了。”
風随肆大笑。月天清直覺他笑的另有他意,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在這封閉的石宮裡,風随肆不怕月天清跑了,比平時肆無忌憚得多。風随肆直接說:“你同意和我在一起。”
月天清這才明白風随肆是什麼意思,猛吸一口涼氣,低聲喃喃:“……你在想什麼?”
話都挑明到這份上了,風随肆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想要你身邊的那個位置,想當你的道侶。”
“我們不若換一個話題。”
“我覺得你也喜歡我,這是我的錯覺嗎?”
“……難道不是你的錯覺嗎。”
月天清防備太強,不好詐。
但風随肆深知錯過“這村便沒這店”的道理,道:“說實話,你我的關系早超過一般的朋友了。哪個朋友會早上幫你穿衣服,一直和你站得很近?”
月天清沒想過風随肆還有這般伶俐的時候,一時語塞。
他原本想的是,如果小肆不能感知自己的心意,他便将心意悄悄埋在心底,永遠不說。但是偏偏小肆也喜歡他。
是不是,其實違背家規和父母的教導,其實也沒什麼?
但他不想讓爹娘失望。
月天清能有這般猶豫,已經足夠讓風随肆驚喜了。風随肆知道要讓月天清緩緩才好,别把人逼急了。他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得月天清道:
“僅次一次。”
什麼“僅次一次”?
下一瞬,他感覺到尋霁的光亮,而光亮很快被月天清擋住了。
風随肆感受到額頭上溫柔的觸感。
時間暫停,死神無法再靠近。光明還是黑暗,活着抑或死亡,都失去意義。
人死前會做美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