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曆1019年,六月廿二。
月天清在月府大門關閉的那一瞬感到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風随肆去哪裡都随便,于是兩人都望向月空落。
月空落想了想,道:“崇德門的選拔今年六月中旬開始,八月底結束。不出意外,我們三人一周便能達到崇德門。去得早不過是在崇德門外幹坐。不若我們去八十一州最繁華的玉州主城看看如何?”
“都聽哥哥的。”月天清點點頭。
風随肆:“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玉城,但我不打算拜入崇德門。我有自己的計劃。”
月空落:“那我們一起去玉城,在那裡去封号大會現場聽一場封号。而後我和天清參加崇德門的選拔,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好。”
天下修士能人的封号皆由封号大會承接天道之意發布。封号大會現場往往可以見到一些平常難以見到的大能,是認識大人物的好去處。
月家作為零州主城的幾個主要門派家族之一,每年也會收到封号大會的請帖。不過往年月詠都懶得去。
三人禦劍前往玉州。
呼嘯風聲中,月天清向風随肆傳音:【你打算獨身一人去找四方天報複嗎?】
風随肆和綿魅的計劃是去生死殿遺址、妖界等地曆練一遭,提升風随肆自身實力後,再去找四方天。
但是風随肆也知道這個計劃很粗糙,遂而美化了一下,【很久之後再找四方天,現在我都沒有自保之力呢,我目前要去找找生死殿有沒有留下什麼可以學的、可以用的。】
【你多久後和我們分開?】
老實說他和綿魅在這個問題上有點分歧。他希望看着月天清拜入崇德門後再走,綿魅覺得越早行動越好。
風随肆又試着呼喚綿魅:【前輩?】
綿魅這次剛好醒着,她聽到月天清的話,道:【你就是因為他,不想那麼快就離開?】
風随肆認清自己的心意,坦然道:【是。】
綿魅斟酌後道:【我建議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報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走到終點的人其實不多。】
綿魅說的話有道理。
但風随肆也有他的道理,【換一個角度來說,為了一件可能做不成的事情放棄其他所有,這不值得。】
綿魅無言須臾,歎氣:【好罷。】接着她想到了什麼,道,【如果你以後做事不方便讓我看見,你便把盤桓收到乾坤袋裡吧。乾坤袋可以隔絕我的感知。】
風随肆大喜後有點小尴尬,【說不定我和他還走不到那一步。】
綿魅哼了一聲:【風家中少見你這麼沒志氣的。】
月天清等了風随肆許久,沒等到風随肆的回答,以為他還在思考,便禦劍飛近了一些,輕聲道:“原來小肆還沒想好嗎?”
風随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忘了回答月天清,連忙道:“剛才走神了,抱歉。我預計在你和月空落拜入崇德門後再作打算。”
“這麼快嗎……”
風随肆聽見月天清的喃喃,輕笑,“會有再遇見的時候,我會經常來找你的。那時候不要嫌我煩啊。”
他怎麼會嫌小肆煩呢?
“絕對不會的。”
月空落聽見兩人說悄悄話,心裡不快,哼一聲加快了速度。
月天清和風随肆也提速。
高空的風不小,但三人也飛得痛快。不過三五日,他們便到達了玉州主城玉城。
三人先去找客棧歇腳。
封号大會吸引了不少修仙者來到玉州,玉城客棧大多人滿為患。
走遍幾條街,三人才找到一處客棧有兩間空閑的上房。風随肆和月天清一間房,月空落一間房。
三人帶着封号大會給月家的請帖,不必為怎麼入場發愁。在客棧休息到下午,他們便去附近的茶樓打聽消息。
第一則便是兩個月前,玉州溫家少家主的及冠禮。
溫家坐擁無數靈玉礦脈,八十一州五成以上的靈玉靈石皆是溫家礦脈所出。加之溫家的少家主幼年走丢,找回後便被溫家藏起來,溫老家主說在少家主及冠前不會再讓他和外人接觸。故而許多人都在關注溫少家主的消息。
兩個月前,溫少家主終于露面。談吐禮儀等方面自然不消說,令衆人驚歎的是他還畫得一手好符咒,擁有一副難得的完美相貌。
雖然這人在整場及冠禮上都沒怎麼笑過,全程闆着一張臉,但是他的冷淡性格和渺然氣質配上一襲無瑕白衣,便是谪仙人模樣。隻消一眼,便奪去無數人心魂。
衆人看看溫老家主布滿褶子的老臉,再看看溫辭俊朗的面容,難以相信溫辭居然是溫老家主的親孫子。
最近有一則笑談便是:一衆女修剛剛離開溫辭的及冠禮,便跑去封号大會排榜處,請求把溫辭列入八十一州男修顔值榜耪首。許多男修雖然嘴上說什麼“對修士來說,臉有什麼重要的”,但都偷偷找了溫辭的畫像看。
第二則重磅消息則是怪談。
醫修大族岑家最近似乎在鬧鬼。
八十一州哪個修士會怕鬼呢,隻是鬼遲遲沒有被解決掉才是問題所在。
有傳言稱岑家沒有救活一個上門求醫的年輕修仙者,修仙者死後變為厲鬼,對岑家施行報複。也有傳言說是此修仙者的老婆懷了孩子,岑家用錯藥導緻母子倆一屍兩命。
總之是衆說紛纭,各有各的猜測。但厲鬼報複的話題是逃不掉了。
風随肆聞言卻笑了兩聲。
月天清看向他,“你笑什麼?”
【我笑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不需要我動手,便有人遭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