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這種事大多數是放在有體面的人家才守的規矩。
鐘袖打心眼裡沒這概念,再加上一時激動,等撲騰半天沒撈到魚要上岸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有些尴尬。
嗯,養得好,荷包蛋也變成了小饅頭。
她穿衣服又喜歡寬松的,所以平時看起來并不太明顯。
但這會兒濕哒哒的衣料緊貼肌膚,獨屬于少女的曲線便顯露無疑。
雙手撐着岸邊石頭剛準備上岸,察覺到不妥的時候瞬間松手又跌進了湖裡。
“…先生,要不,您先回避一下?”
樓鏡冷嗤:“民家有句俚語‘顧頭不顧腚’,你跳下去的時候就沒想過怎麼上來?”
鐘袖被噎住。
她剛才沒想那麼多啊!
“咱家在這兒打窩垂釣,你下去一番撲騰,周圍短時間内還能有魚?你要真抓上來兩條也就罷了,偏沒金剛鑽還想攬瓷器活!現在知道丢人了?”
樓鏡叉腰站在岸上一頓輸出。
仔細看他的目光并沒有盯着水面,反而錯卡了鐘袖落在湖心的涼亭上頭。
鐘袖手指扒着岸沿,嘴巴咕嘟嘟在水面下吹出氣泡。
樓鏡險些以為這厮又落到水裡,轉頭看她。
鐘袖立刻把下巴擱到手背上,可憐兮兮讨饒:“先生……”
樓鏡面容扭曲,一腳将魚桶踢到她身邊,任由水花落在鐘袖腦袋上,轉身離去。
鐘袖:“…好幼稚啊。”
衣擺被踢得翩跹生風的樓鏡腳步一頓,而後腳步邁得更大了。
阍館裡也有女子,隋五派人給鐘袖送來了衣裳,并讓人帶她去梳洗。
回來時笑吟吟跟樓鏡回禀:“鐘姑娘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廚房裡還準備了些姜茶,主子可要也飲上一些?”
樓鏡沒好氣地将扔下竹簡:“咱家沒有自找苦吃的癖好!姜茶端給她,按阍館的标準問她收錢。”
隋五:“……”
不想再聊到鐘姑娘被殃及池魚,他岔開話題:“陛下已經下旨蔣從嶺與夫人和離,和離後蔣從嶺需将财産一半分給原配發妻。至于他的其他罪名還有待審理,恩科主考官身份已被罷黜。”
“可知頂替他的人是誰?”
隋五:“暫時還未定,幾方都在争奪。”
樓鏡落筆在紙上寫了個名字:“送到陛下手上。”
隋五上前接過,遲疑開口:“主子不是不打算再插手内政了?”
“咱家倒是想一走了之!咱家把前朝的桌子掀了,一地狼藉總得幫襯收拾收拾。”
而且憑他對樓潮的了解,指不定他現在正後悔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呢!
樓潮此時正在自己殿中用膳,看到蔡公公遞上來的紙條直接氣笑:“叔父為何不早說還有人可用?都這麼大一圈子莫不是就為了捧殺蔣從嶺那人面獸心的東西?”
蔡全谄笑和稀泥:“老奴愚鈍。”
“愚鈍?哼!”樓潮也沒真想和蔡全置氣,問:“範勳此人可信?朕怎麼沒見過他的奏折?”
蔡全對于前朝舊臣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他是寒門出身,曾高中一甲進士,隻是礙于身份一直沒能得到晉升,才學和人品在翰林院一衆學士裡都頗受贊譽。”
“但任命一個翰林院學士來做恩科主考官還是兒戲了些,你容朕再考慮考慮。”
“是。”
說完正事,他想起蔣從嶺的糟心事和因他之故又要清理的一批官員空缺,忍不住頭疼。
樓潮:“你給叔父去消息問問,有沒有什麼靠譜的人能先舉薦入宮?”
他現在實在太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