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的人,惹不起!
很快一人群四散,豬婆龍也分散去追,慘叫聲終于得到控制。
鐘袖一人溜了四隻豬婆龍,邊打邊退,借着矮樹和草叢,終于在靠近樓鏡藏身的地方将它們全部斬殺。
疲倦地靠在樹幹上,鐘袖閉着眼睛仰臉:“先生,那些醜八怪都被殺了,我歇會兒就帶您下山。”
“你受傷了?”
從樓鏡的視角俯看,小崽子此刻就是個血葫蘆。
沒聽見鐘袖的回答,樓鏡小指輕顫,聲音寒涼:“再不出來,你們就滾回皇宮找樓潮領罰去。”
臨行前,樓潮給他安排了三名貼身暗衛,隻是從未暴露過行迹,樓鏡不信他們敢離他半步。
半晌後,不遠處傳來模糊的聲音:“掌印,我們是皇家暗衛。”
他們原是皇室分給長公主的暗衛,後被長公主留給了樓潮,一直以來隻以皇室子孫的性命為使命,輕易不會在人前露面。
“皇室暗衛又如何?咱家要給宮裡添幾名太監,需要顧忌你們出身不成?”
暗衛頭領:“……”
樓潮被暗衛從樹上帶下來,伸手:“藥。”
暗衛任命地從腰間取出兩個瓷瓶:“白色内服,青色外敷,鎮痛止血。”
正準備退下,鐘袖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弱弱開口:“暗衛大哥,水囊也留下呗!”
暗衛:“……”這姑娘的心是真大!
内服的傷藥用水送服,鐘袖撐着自己的長刀起身:“這周圍血腥味太重,咱們得先離開。”
樓鏡瞥了眼她濕漉漉的衣衫。
“哈!我身上味道好像也挺重……那啥,掌印,你衣裳借我一件呗?”
樓鏡:“……”
*
“這是咋的了?”
“哎呦,方才青禾那孩子回來的時候就一身血,還有和他一起的老頭還一個小孩,那個吓人喲!”
“他們家到底住進了啥人?咋鬧成這樣?”
盡管下山的時候天色已晚,但仍有村人瞧見了青禾等人,一人驚呼,村裡人都仿佛炸開了鍋圍在院門外頭瞧熱鬧。
因此鐘袖穿着不合身衣裳跟樓鏡下來時,遠遠瞧見這情形,忙帶着樓鏡往屋後走。
對她來說,這群村民可比豬婆龍難應付多了!
鐘袖熟練地用刀挑開門栓,沖樓鏡勾手:“先進去換衣裳,别讓我阿奶瞧見!”
樓鏡背手而立,颀長的身形因為少了外衫更顯挺拔,隻是配上發間的碎葉和破損的衣衫,怎麼看都有幾分違和。
他越過鐘袖推門而入,靜立在檐下的暗處等鐘李氏到前院應付村民,這才施施然回到他們臨時落腳的房間。
長忠和平安早他們一步回來,此時已經收拾妥當,見他回來,平安正要上前伺候,樓鏡道:“你避着老太太去找鐘袖的妹妹,讓她帶上鐘袖的衣裳去後院門口接人。”
平安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此刻隻穿了裡衣,眼尾泛紅,一身疲憊,再結合樓鏡的話,雙眼大睜:“老祖宗,您不會被兩枚銅錢趁人之危了吧?”
樓鏡:“?”
“我就知道那丫頭觊觎您已久,看看看,我們一分開她就趁機得手了吧!虧得蕭統領還誇她呢,那就是個小人!”
樓鏡被他吵得頭疼,髒衣裳砸他臉上:“快去!”
小崽子死活不願意在外面看傷,自己随便敷了藥就強撐着下山,也不知到底傷的如何,可别因為這點耽擱昏死在自家後門。
平安憤憤不平地去傳話,回來的時候更是氣哼哼地跟長忠抱怨:“鐘家這兩個姑娘腦子都不好!”
長忠正在跟山下駐紮的士兵配置傷藥,忙裡抽空回他:“咱家瞧着挺好啊!鐘袖機敏,其妹文靜,都是好孩子!”
“文靜?”平安伸出胳膊給他看:“這就是你說的文靜!她咬我!還差點拿針紮我身上。”
長忠可不信他的一面之詞:“是你說了什麼不中聽的吧?”
平安瞬間啞火。
可他不過是嘲諷了兩句鐘袖不知檢點,不懷好心,警告她們兩姐妹不準打老祖宗主意罷了!
“打什麼主意?”
平安耳後忽然傳來輕悠悠的聲音,吓得他在山上驚魂未定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崩開老遠後回身,聲音尖利:“鐘袖!”
鐘袖才懶得搭理他,匆匆套了衣裳過來可不是為了跟個幼稚鬼吵架。
“長忠叔,山裡…傷亡如何?”
長忠語氣沉重:“死了十六人,重傷八人,都是咱家的錯啊!”
若不是他執意要進山尋藥,這些年輕的後生不會死,至少不會這般默默無聞地喪命在深山裡。
“咱家要用的藥,還用不着你們背鍋。”樓鏡不知何時走了出來。
房間内同時響起鐘袖的驚呼:“先生剛剛吓哭了?怎麼眼睛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