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地聚集一波人又散一波,人流來來往往。
“哎,xxx,你們班的怪胎又開始了?”一女生抱着本書走近三名學生。
“他老這樣,弄得我們班都出名了…”
“真是不光彩。”
“上次他還在教室割手腕呢,被老師及時發現了。”
一男生湊上來,懷疑看向幾人:“不是吧?被老師發現,你們沒制止?”
“你說得輕松,誰敢啊?當時他情緒特别激動,萬一他用刀捅我們呢?哼…”
“唉…你們班好倒黴。”
“對啊,有兩個人還轉班了。我也要遠離他,明天就換班級。”
“散了吧,快上課了。”
“%%***……”
男老師打不開鐵門,他拽了拽鎖,心裡暗罵又在一邊踱步,隻得跑下樓找負責這棟教學樓的設備管理的大叔要鑰匙。
他與蔡老師碰上:“樓頂的門打不開。”
蔡老師點頭,腳步不停,不知道自己貿然喊他會不會刺激到他,琢磨着,來到鐵門前。
“柴越鳴!你出來,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被喚名字的男生扭頭:“有什麼話現在也可以說。”
“你出來我才能說,這是秘密,不能讓其他人聽見。”
“這裡沒有其他人。”他看了看微微顫抖的手指,手掌心印着幾粒不易看到的塵埃,垂眸失落道:“老師,你是不是也對我失望了?”
“我沒有。”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真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男生不管不顧訴說着,眼淚從長着兩顆痣的右眼角垂直滑落,瘦弱的肩膀随着哭泣聳動,身影落寞無助。
哭得動容時,他擡起左手對着陽光,溫暖的光照射在刻着一道醜陋長疤痕的手腕,卻無法感覺到一絲絲溫暖,連刮過臉龐的熱風也顯得冰涼而薄情。
他低頭掃了眼議論紛紛的人群,轉身對着扒拉鐵門的男人:“誰也不準進來。”
男老師找來備用鑰匙,剛把鑰匙插進鎖,柴越鳴往後坐了一點,他不敢再進行一步,退到旁邊同蔡老師守在門口。
三人僵持不下,無人敢開門。
樓底有學生用手機偷拍,被老師發現後沒收了手機。
“老師,我很抱歉…沒有乖乖做到對你的承諾。”柴越鳴長歎一口氣,随即苦澀笑了笑。
“你既然知道,就該下來履行承諾,而不是傷春悲秋。”
“傷春悲秋?”
聽到他不解反問,蔡老師身子一震。
“到底是誰抓着我不放啊?我從來沒有将自己束縛起來,都是他們…他們是罪人,如果我死了,他們都是罪魁禍首,主犯…從犯,一個都跑不掉。”
“柴越鳴…”
他嘶吼:“蔡老師!你也要幫着他們嗎!明明我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可是我走在群居的校園,他們不讓我好過…在一般情況,我們可以避免外界的幹擾,我不用聽别人的七嘴八舌,可是——”
“他們就跟餓極的蚊子一樣,全都陰魂不散的主動黏上來,不肯放過我!你們要我怎樣?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單純是這個原因嗎?”
“好,他們避我如蛇蠍很正常,但是為什麼要來招惹我…為什麼!你告訴我啊!”
兩名男老師神情凝重。
“我曾乞求你們管好學生,可笑的是…他們的言行根本不受限于你們。”
“他們就那樣,抱成一團瘋狂沖向我,他們擰成一根繩索勒緊我的脖子,笑容猖狂,肆虐踩着我的脊梁骨讓我連狗都不如地活着!”他撕心裂肺宣洩情感,雙眼布滿血絲,樣子瘋癫。
“我有什麼錯!我爸有什麼錯!錯的是他們…還有無能的你們!”
他喃喃自語:“呵…我膽小如鼠,我知道。我媽走了…我卻沒勇氣跟着他們走,居然苟活到現在…”
“你隻要下來,老師跟你保證,一定教好他們!”男老師雙手抓着鐵門,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