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 蔣叙升感覺有一股氣堵在喉嚨裡,讓他進退兩難。
孟栖弄看他這樣子,頭疼地捏緊了山根,他歎了口氣,“幸虧記者采訪的時候你驚慌失措住了,到時候再有人提起,你就說以為是同學之間的玩笑,沒想到對方真的是同。”
“你知道了嗎?”孟栖弄問。
“……謝謝。”蔣叙升難堪應聲。
孟栖弄閉了閉眼,深吸口氣,站起來就要上樓去。
“等等,”蔣叙升邁開腿,快步上前叫住了他,可是看着少年天真的面孔,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會看不起我嗎?”
“你是原告,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在被審判的位置上?”孟栖弄蹙了蹙眉,不明所以地問。
蔣叙升身上有股強烈的畏畏縮縮的無畏感,這跟霍掩闌面對自己時,那種羞怯卻步的感覺不同,帶着點兒頂不住事兒,還特愛挑事的意思。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不好……”
孟栖弄号整以暇地等着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我聽班上的那些人說,誰給你送情書,你都會把信封撕掉,扔進垃圾桶...我看到你專門撕了信皮,給班上的人展示...”
蔣叙升微微勾着身子,無意識扯緊了袖子,仿佛真的難以啟齒的模樣。
孟栖弄心中卻是冷嗤。
腹诽道:好嘛,這也是個吃了興奮劑的,隻可惜他沒人家那個掃把星轉世的配置。
孟栖弄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男人,“你覺得我的做法有問題?”
蔣叙升大概比自己高個三公分的樣子,高而鈍的駝峰鼻配上淺淡的薄唇,讓它即使放低姿态,也并不會顯得楚楚可憐。
尤其習慣了190的男人和自己曲着腿講話,孟栖弄難免覺得他這樣太挫。
“我覺得這有點太極端,這畢竟是别人的心意。”
所以當聽到這樣的話時,孟栖弄幾乎絲毫沒有給他留情面,“他有心意我就要接嗎?”
蔣叙升吓得右腿抖了兩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
孟栖弄深呼吸,卻還是沒忍住尖聲道:“那你想表示什麼?”
蔣叙升聽到這話,幾乎是一瞬間的汗流浃背了。
不知道怎麼搞的,孟栖弄問他這話的時候,他竟然幻視了霍掩闌。
蔣叙升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語言聽起來誠懇,“我是覺得你有别的更好的處理方式,或許你可以把情書拿走,這樣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自己的情感被辜負。”
孟栖弄:“…………”
孟栖弄感覺肺要被點燃,他按緊眉心,盡量讓語氣變得平緩,“你是在指責我在輕賤他們的自尊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蔣叙升軟聲。
“那你是什麼意思?”孟栖弄想不明白他怎麼能這麼自來熟。
剛認識半個月,就有脾氣教起自己做事來了,“相比于情書,每年向我表達感謝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按照你的道理,但凡我長壽些就該為此專門修個倉庫。”
蔣叙升連忙擺手,使勁往回找補,“...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它帶走扔掉,因為代入我自己,我會覺得恐慌,我會擔心你拆開信看過,并且...”
“所以你在此之前是給我送過情書嗎?”
孟栖弄忍不住打斷他。
沒想到蔣叙升聽了這話站那兒,垂着腦袋不說話了。
[宿主,我怎麼覺得主角攻好像喜歡上你了?]
[這樣我們豈不是拿不到劇情點積分了。]
孟栖弄當然也意識到這點,難免覺得憋氣,“要是覺得擔心恐慌,他送之前就該打聽清楚,而不是事後把什麼事情都推在我身上。”
他原本就沒指望蔣叙升身上那部分劇情點積分,現在就是純受不了這被人頤指氣使的窩囊氣。
孟栖弄反問,“你覺得男人的情書裡會有什麼?隻許他羞辱我,隻許我默默咽下他的騷擾?”
“對不起,我不知道。”蔣叙升額頭都汗濕了。
孟栖弄顯然不打算讓這事輕飄飄的過去,他冷聲道:“那就請你在沒弄清楚之前少審判。”
這話直接把蔣叙升給點炸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腸子被人切了,還讓人家拎在手裡,打着圈兒地展示。
到底做了不少年的權貴少爺,蔣叙升壓根忍不下這口氣,“那難道不是你霍掩闌把蔣平秋帶去法庭的嗎,不能因為我願意認錯就是什麼都成了我的錯吧?”
這話說出來,别墅裡的空氣,一瞬間靜谧的可怕。
“你這麼說,我倒是不明白了。”孟栖弄沉沉地看着他。
竟是絲毫顔面也不留,“我把你送到醫院,給你請律師,請記者。最後到你嘴裡,成了我跟蔣平秋有交易,早早準備好算計你不成?”
“...我沒有這麼說。”
“你哪句話不是這個意思?”孟栖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