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作為糧食嗎？

我歪着頭打量面前的小孩。

穿戴整齊教主套裝的童磨就像女兒節擺放在雛壇上的精緻偶人，一眨一眨的眼裡藏着星星。見我盯着他看，童磨小小的眉頭也皺起來了，小巧的鼻翼煽動，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被他的琉璃眼盯得心慌，主動移開視線，郁結在胸口的悶氣也随之驅散。

說到底獨自在此糾結也毫無用處，畢竟童磨此時還是人，有選擇去向的權利。

于是我把碗放到一邊，捉住童磨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我問你，童磨，你認真回答。”

“是，寬面的小姐姐。”

“不準叫我寬面。”

“好的，觀世。”

童磨笑彎了眼角。

我無力糾正他直呼我名的失禮行為，伸手捉住他的臉硬生生掰扯成哭顔，童磨不理解我的所作所為，任憑我弄痛他也不哭不鬧。

“我問你，童磨。”

我重複了一遍，可想好的問題卻像滾動的火。灼燒着我的喉嚨，令人難以啟齒。

過了很長時間。

長久到童磨顯露困意，我才終于鼓起勇氣，對他說。

“你願意....嗯....做我兒子嗎？”

14

童磨愣住了。

但更加吃驚的是我。

印象中強大而妖冶的上二總是笑着、傲視着前來取他首級的人類。戰鬥中還遊刃有餘的不斷向他人訴說自己虛妄的救贖。

這樣的上弦鬼也會露出錯愕的表情嗎？

“為什麼。”童磨的眼睛冰冷下來，整個人的氣場轉換，“我還以為你鋪墊了這麼多，是要向我求歡呢。”

“诶？”

我呼吸一滞，萬萬沒想到竟會從十歲幼童口中聽到成人才會了解的詞彙。童磨卻趁機掙開我的手，起身退後，寬大的袖口因雙手交疊而覆蓋小腹。他站的筆直，不怒而威，仿佛童稚從身上抽離一般。

“不要暴露自身的怯懦，異鄉人。”

童磨俯視着我，明明是個孩子，氣勢與前些天在路上碰見的武士們不差分毫。

我被他的威壓震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于是童磨走近，腳尖停在我眼前。我低着頭，聽見他幽幽歎了口氣。

“....真遺憾，還以為你和他們不同。”

“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庸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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