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曦”閉上眼睛,感受着她體内沸騰的神血。
“雖然神血很弱,但有一件武器适合你。”
桓曦望着銅鏡裡的自己,問:“什麼?”
銅鏡裡的“桓曦”伸手幻化出一把劍,“兩尖三刃之一,小風氏的霧斂劍。這是你想要的吧?”
即使被她一語道破,桓曦依舊波瀾不驚。冷漠道:“給我。”
“我可沒有。”鏡中的“桓曦”笑道,“你是嫉妒吧,在你心裡也隻有霧斂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天君從我這裡拿走曜陽劍是給你那個不成氣候的弟弟吧?據我所知,你一直都比你弟弟強,可為什麼卻不受白玉仙京的重視呢?”
“你弟弟明明不學無術,可老天君和長公主還是把他捧在手裡當個寶,為什麼?桓曦,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夠了。”
桓曦一拳打在鏡子上,卻被鏡中的自己穩穩妥妥接住。鏡中的“桓曦”握緊她的拳頭,一用力将人往前拉了一步。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彼此相對,“就連外面那個你曾揚言要當上天君後要殺掉的人,你也殺不掉吧。因為你根本當不上天君。”
桓曦的臉色如墜冰窟,鏡中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将她的心赤裸裸的刨開,将那些她自以為不說出去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話悉數說出。
“你,為什麼?”桓曦第一次如此狼狽,被人看穿。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鏡中的“桓曦”嬉笑着,她的手緩緩從銅鏡中伸出,勾起桓曦的下巴,另一隻手嵌入她的五指中,與她緊密相貼。在她耳邊低聲耳語道:“因為……我……就是……你啊。”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知道你的所有心思和想法,在我面前你完全不用僞裝。
“是嗎?”桓曦淡然問道:“至少,我有自己的樣子,而你不過是一個偷取他人樣貌的銅鏡罷了。”
那隻手勾着她下巴的手猛然發力,掐住桓曦的脖子。這番話也如先前對方刺激自己般,成功的戳到了她的痛楚。
隻不過她控制不住自己,而桓曦沒有任何反抗。一瞬間,慌亂的人轉變成了她,這裡倒成了桓曦的主場。
“我不管你用誰的樣子,但是今天你必須告訴我霧斂劍在哪裡?”說完,她反手打斷對方掐住自己喉嚨的手,直接将手伸進銅鏡内,一把将對方拽出。
鏡中的“桓曦”在被拽出銅鏡的那一刻身體就開始消散。
桓曦單手掐住她的脖子,狠戾道:“說,霧斂劍在哪?”
她單手胫禁锢住對方,手上的力道不斷加深。被她遏住喉嚨的“桓曦”瘋狂捶打,身後的銅鏡猛然爆發出一陣光亮。
桓曦閃身後退,她手中的“桓曦”在光亮出現的瞬間破碎為齑粉。
銅鏡中浮現出幾個大字。
“妖族霧斂。”
妖族霧斂……桓曦揣摩着這幾個字,如果她沒記錯,桓麟此次也去了妖族曆練。
*** 出了地穴的桓曦站在洞口,白玉仙京的夜幕中雲霧翻滾,十二殿星火依舊。
“喲,怎麼空手而歸?”扶光躺在洞口上方,“難不成白玉仙京已經沒有能入得了你法眼的寶貝?”
“你若是舍得,大可将你金烏殿的落日弓拿出來。”桓曦皮笑肉不笑道。
宴會已近尾聲,扶光守在洞口上吹涼風,已經散去了酒意。方才被她踹的那一腳還記憶猶新,他不知死活道:“那怎麼行,吃飯的家夥都讓你們姐弟倆拿走了,我們金烏殿怎麼辦?”
提到桓麟拿走曜陽劍,桓曦眼眸微沉,“真是可惜了曜陽劍。”
扶光起身,從頂上一躍而下。他拍拍手,思考道:“你弟弟雖然不學無術,可是人緣比你好得多。”
“扶光,你真的很煩。”桓曦似笑非笑道:“你連落日弓都拉不開,還一個勁的守着它做什麼?你知道白玉仙京的人最擅長什麼?”
扶光不怒反笑,想要看看她到底要說什麼,問:“什麼?”
“德不配位。”
桓曦向前逼近,來到他跟前,低聲道:“尤其是位高權重之人。”
她這是罵自己呢?扶光望着她,一把拽開她的手,死死握住。道:“桓曦,誰說我拉不開落日弓。”
“是嗎,那我倒是希望我死之前能看到這一天。”她每一步都在咄咄逼人,像一隻刺猬,無時無刻不豎起尖刺保護自己。她知道天魔大戰時期,扶光被魔刀抱影砍斷了胳膊,不僅如此,幽冥釋還吞噬了白玉仙京的靈氣,導緻泰逢無法為扶光接上手臂。
後來紅蓮殿的計蒙及時趕到,才擊退幽冥釋,勉強為扶光接上手臂。自那之後,扶光再也沒有拉開過落日弓。扶光再也拉不開落日弓已然成為了昆侖十二脈的共識,他本人倒是不怎麼在意。
桓曦覺得無聊,實在不想和他拉扯,甩開手擡腳就走了。
“桓曦,敢不敢賭一把。”
扶光朝着她大聲喊。
清風過境,桓曦獨立風中,生命樹沙沙作響,十二脈雲霧湧動。
她側身問:“賭什麼?”
“賭我能不能幫你拿到霧斂劍?”扶光笑得像混蛋。
他怎麼會知道?桓曦沒動,“失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