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麼?”若雲一愣,雖然答應了他,但警惕心還是沒有放下。
伽羅見她防備心重也理解,畢竟他打聽的是妖都之事。換做誰都不可能輕而易舉把自己一國之君的消息透露出去。
他道:“妖族已經換了新帝,妖後毫無消息。老妖王的部下逃至紅山邊境,不少妖獸沖撞與紅山接壤的魔族結界。”
“妖帝死了?”若雲不可置信。妖帝已經統治妖族近百年,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隻能說是生死未蔔。”
伽羅将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若雲聽完也不敢相信老妖帝會敗北。舊王去,新王來,在妖族是延續千年的習俗。伽羅知道這一點,因此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但是在妖族長大的若雲卻知道能将老妖帝逼到潛逃這一地步,那這個新妖帝怕是不簡單。
“其他的我不知情,我隻知道從我出生起,老妖帝就已經執掌妖族将近一千年。上任妖後一直堅信這位老妖帝,對他非常器重。後來新妖後繼位時,依舊選擇了這位老妖帝。”
“新妖後?”伽羅以為妖族的妖後始終是一位。
若雲解釋道:“是上任妖後的女兒,她統領妖都幾千年,在妖族乃至洪荒中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妖族為她馬首是瞻。”
聽了這麼多,伽羅試着問出心裡最好奇的事,擰眉道:“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在妖界是妖後統領,而非妖帝呢?”
聽到這個問題,若雲感到不可置信。對着伽羅道:“你是笨蛋嗎?因為妖族注重血脈,妖帝的孩子不一定是自己的,但妖後的孩子一定是自己的。”
若雲道:“你看,我們和神族一樣。但是神族隻存在了幾代就消失了。從天神選擇迎娶外人的那一刻起,神血就在衰退。所以啊,神族要保護的應該是風氏和鬼靈二神。魔神娶了風氏,鬼靈消失。天神雖取得了勝利,可你看如今的天族。”
如今的天族無人駕馭雷鳥,神血在不斷衰退。如果哪一天靈氣消失了,他們怕是會變成和隻有生老病死的凡人一樣。
她說完後,牢裡陷入長久的寂靜。
強大如神族都會消亡,何況是我們如今洪荒衆族。伽羅的眼眸緩緩暗淡,“我們最終都會死。”
若雲想到了什麼,從床上起身,下床來到伽羅跟前。一聲不吭的跪了下來,伽羅像是早就料到什麼,靜靜的聽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如果一定要死,我也會選擇死在紅山,死在故土之上。如果魔君大人要處死我,也請将我的屍骨送回紅山。”
回想半生,和文玉在紅山嬉鬧,和蒼泊在洞窟裡修煉,後來遇到離徵以為是天作之合,甘願放棄紅山的一切和他遊走四方。最終被騙到阆中,數十年不見故土,告别紅山衆友時有多麼欣喜,如今就有多麼心酸。
妖與魔之間沒有隔閡。
隻是她與離徵之間有隔閡,她以為對他了如指掌,卻不知他是阆中領主。他幫她和過去的一切斬斷牽連,他将她帶到阆中,将她視為良藥,妄圖用情字困住她一生。
但若雲不喜歡,她就像雲一般,若即若離。在阆中強撐的笑容很快如煙般消散,倦鳥歸林,她終究是要回到故土的。
“我會帶你去紅山。”伽羅承諾道。
***
天族,天境湖面。
桓曦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坐着,侍衛們來來回回巡邏,十二脈的人陸陸續續趕來。
【風角】的屍體還躺在冰湖上,天君知道此事後勃然大怒,整個白玉仙京陷入一整恐慌之中。
“桓曦你知道怎麼回事?”
一人身覆銀甲,從樹下走出,指着湖面上的屍體。
桓曦面色冷淡,聲音有氣無力道:“顯而易見,被殺了呗。”
那人靠着樹幹攤手,無奈笑道:“你還是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不是也想駕馭【風角】嗎?”
“現在成屍體了嗎,你也可以去駕馭了。”桓曦眸光轉向樹下的人,不緊不慢說到。
那人擺擺手,“嘲諷我不如擔心擔心你弟弟。”
桓曦不語。
“一提到你弟弟就一副不爽的樣子,你們是親姐弟嗎?”那人嬉笑着挑逗,“還是說你們關系很差,為什麼?因為他受天君和凜窈的重視?還是因為他繼承了曜陽劍?”
桓曦望着他,眼底浮現出升不見底的寒意。
“扶光,想死可以直說。”
扶光靠着樹,舉目對上桓曦的視線,冷笑道;“怎麼?我說錯了?”
桓曦沒有争執,而是從樹枝上躍下。她路過扶光身邊時,薄唇微起,在扶光輕視的目光中說出那句話。
沙沙聲響起。
扶光眸色一閃。
說完後桓曦轉身離去。扶光站在樹下望着她,搖頭笑道:“真是經不住挑逗。”
原本被關在地牢中的【風角】為何會出逃成了天族心中的疑惑,進入地穴絕非易事,須得老天君許可。
近日能進入地穴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