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發絲飄揚，白衣舞動。他目不轉睛朝南方遠眺，烏雲滾滾之下，那座南境長城若隐若現。

伴随着嚣鳥一聲長鳴，他們快速駛去。

***

“霧斂劍是小風氏的劍，按道理來說我還要喚她一聲姑姑。”靈犀靠着藏書架。

青芙和南枝掀開紗簾，前者先開口：“人族的叫法，我們應該稱她為風神。”

提到神族，靈犀總是感到若即若離。不太想繼續談論，所幸直接問：“明王山不能沒有人留守。”

“我和你一起去。”南枝興奮道，舉手就要跟着靈犀走。

青芙按住她的肩膀，“你要留下來。”

“為什麼？”南枝情緒激動，質問青芙：“我可是等了好久，靈犀走的時候，你也跟着出去了，現在也該輪到我出去了吧？”

“因為你會化形，你可以化形成任何人的樣子來應付其他客人。”青芙看似對她給予了很大信任。“而且我相信，聰明絕頂的你在對待那些來客時一定能遊刃有餘。畢竟面對你的化形術，就算是我也隻能暗自歎氣。”

青芙拍着她的肩膀，一臉正氣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守好明王殿。”

莫名而來的信任感，讓南枝如臨大敵，手忙腳亂

偏偏這話是青芙說的，她享受這份誇贊，不知不覺就點了頭，“那當然。”

“所以明王殿就交給你了。”

眨眼間，再次見到的是青芙得逞的笑，和靈犀假裝沒看見事不關己的姿态。

南枝的怒氣瞬間點燃了整個藏書閣。

“青芙你個馬屁精!”

偏偏每次對她都受用。每次都把她當孩子一趟哄騙留下來。

***

冷夜，紅山。

半月之下，蛇蟲出洞。

一群黑蛇自草叢中淺淺滑出，雖彼此不認識，但還是朝着遠方火光處潛伏而去。

火堆前，男子往火裡添了柴。他搓搓手，燃起的火光将他露出的胳膊照亮，小臂上的羽毛顯露在外。男子又往火堆裡添了幾塊柴，抱怨道：“真是倒黴，不小心飛到了紅山。”

紅山是蛇族的集聚地，而鳥族與蛇族是天生的宿敵，鳥族以蛇族為食，蛇族遇見鳥族的幼鳥也會捕殺殆盡。天已經黑了，偏偏鳥族在夜間什麼也看不見，他隻能燃起火光，蛇族怕火。

這樣能警告蛇族，讓它們不敢靠近。

黑蛇們在離火光幾米外停下，待到男子回過神來，黑蛇已經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包圍圈。

男子先是一驚，随後強迫自己從火堆旁拾起火把，驅散這些蛇。黑蛇嗅到鳥族羽毛的氣息，紛紛張開獠牙，發出嘶嘶聲。

雙方僵持着，一條黑蛇發出無聲的咆哮。緊接着無數黑蛇奔而來，男子慌亂揮舞火把，不少黑蛇被火焰灼傷。

男子不注意間，一條黑蛇從背後襲來，他吓得癱倒在地。

餘光中，黑蛇張開的毒牙鋒利無比，或許隻需要一口就能将他毒死。男子狂亂揮舞着火把，黑蛇的獠牙卻沒有如想象中落下。

他睜開雙眼，隻見身前有一人死死遏住那黑蛇的喉嚨。

“你……”

他疑惑之際，那人已經将黑蛇扔進了火堆中，黑蛇在火焰裡翻滾，劈裡啪啦的火焰與木屑聲作響，使火焰燃的更高。

這人帶着面紗，彎彎的眼睛似在向他笑，關問道：“沒事吧？”

男子搖頭，這人朝他伸出手。月光下，他清楚的看到這人裸露的小臂處也有羽毛。

這人也是鳥族。

看來是遇到同類了，男子心想。

總之在蛇族統領的紅山能遇到同類也算一件幸運的事，鳥族的手臂上會長有羽毛，一旦手臂上長有羽毛就證明可以飛翔。兩人的手臂上都有鳥族的羽毛，這對男子來說也是一計安心丸。

兩人就着火堆攀談，男子哀聲道：“真是倒黴，不小心飛到紅山了，蛇族與鳥族不共戴天，鳥族來紅山就是自尋死路。”

男子自顧自說着：“在夜間，我們鳥族本就不占優勢，這些蛇族偏偏在晚上也能看見。”

他身旁的人用手腕撐着下巴，火光前，可以看清那人小臂内側的羽毛華麗有序。男子說着突然想起問他是誰，“我是玄鳥，你呢？”

說完他看向那人，卻發現他虎口的地方赫然印着兩個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