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電的屋裡呆着實在很無聊,靠在夏油傑的肩頭上,“哥哥,你給我穿耳洞吧,我想和你一樣戴耳釘。”我在摸夏油傑帶着黑色耳釘的耳垂,這副耳釘是我送的,“我想要你來給我穿。”“會痛的,而且家裡隻有縫衣服的針,明天我帶你去專門的店裡穿不會感染,安娜,怎麼突然想穿耳洞?”我已經把夏油傑的頭發拆下來玩了,我埋在他的懷裡,手被他捉住包在手心裡,“聽同學說,一起穿耳洞的人,下輩子還會在一起,可是哥哥已經穿過了,所以,哥哥給我穿也是一樣的吧。”我輕輕捧住他的臉,“哥哥,你不願意嗎?”我在黑暗裡直視他的眼睛,“哥哥,傑,我們以後,下輩子也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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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去上東京都咒術高專,我比他小一級,所以是明年入學,我将一個人渡過我的國三。
好空,想要和哥哥聊天但是找不到人,一轉身想要拉夏油傑的手但是他不在身邊,一不小心把廚房搞砸了想要把失敗品給夏油傑吃的時候,空蕩蕩的。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夏油傑周末的時候偶爾會抽空回來,吃一頓飯就又回學校了,和我面對面的交流隻是在飯桌前的寥寥幾句話,和出門前的幾句囑咐和玩笑。
從夏油傑那裡要到了他的課程表,想要聽到他的聲音,想要知道他見到了什麼人,想要知道他和誰說了話,好想聽到他的聲音,好想牽着他的手,但是又覺得不夠,不夠,不甘心。聽到了他的聲音,又想要見面,見了面,又想要親密接觸,牽手,擁抱,止于兄妹關系下的一切都可以,他都允許。
“兄妹間是要有正常的社交距離的,你這樣纏着哥哥他會苦惱的,安娜。”
“是這樣嗎?哥哥?”
“安娜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嘛。”
“這樣啊,我知道了。”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有一個很奇怪的同期,怎麼說呢,日常交流不出錯,但是簡直像是設定了某種固定程序,上課也是一闆一眼,任務實習也是幹脆利落,但是,一點多餘的動作,多餘的話都沒有,一個不透光的蠟封球,黑色長發順滑地披在肩上,漆黑的眼睛像是畫在臉上一樣,看誰眼裡都沒有波動。灰原雄:“好像和周圍不在一個圖層裡一樣!”但是灰原雄是一個很熱情開朗的人,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終于和夏油安娜搞好了關系。
五條悟覺得他的摯友夏油傑妹控晚期沒有救了,一天要說八百遍妹妹妹妹,放了幾隻咒靈全天候保護監視妹妹,“我妹妹很柔弱的,悟,你不明白。”哈?在一天晚上他們三個人正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傑,你的理想型是什麼?”夏油傑轉着筆“嗯…我倒是沒怎麼想過,大概是黑長直…”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是夏油安娜擡頭看他的笑臉。死定了。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就此反而拉開了距離相互回避。我開始準備一些東西,“老師,祓除咒靈可以按次給我發工資嗎?”向冥冥學姐學習,向冥冥學姐看齊,夏油傑知道了我在攢錢的事,把他的卡給我了,他坐在我的身邊,“不要太勉強自己了,安娜。”
在夏油傑起身離開後,我坐在凳子上,維持像是蠟面一樣的笑容,好想把夏油傑藏起來,關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做我一個人的哥哥就好了啊,隻看着我一個人就好了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克制,要僞裝,正常的哥哥和妹妹,就是這個樣子的,保持住,維持住,标準的開朗微笑,正常的,他是我的哥哥。我喜歡我的哥哥,我喜歡夏油傑,我國中的時候發現了,但是我的哥哥夏油傑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于是我把超出範圍的窺探欲和占有欲收起來,盡量收起來,把四處蜿蜒伸展的藤葉揉碎塞回不見光的小盒子裡。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可以了。這種忍耐吞咽的痛苦或許和哥哥吞下咒靈玉的痛苦有幾分相似呢,我想到這裡又有點陰暗的喜悅起來。
哥哥去做保護星漿體的任務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在機場待命準備接應,我在高專以備不時之需。看到滿天飛舞的蠅頭的時候,我感覺大事不妙,緊趕慢趕開着術式沖到入侵者那裡,一片狼藉裡,啊,五條悟,被切兩半了。因為我的術式可以選中範圍裡的一切事物嘛,砰地一下,一個和蒼蠅小塑料片不一樣的玩偶掉在地上。我撿起地上穿着黑色緊身衣的玩偶,“麻煩大了啊。”我坐在五條悟旁邊戳他還沒涼的屍體,“哦,活了,好厲害。”
入侵者被五條悟抓去處置了,怎麼處置的我沒問,我就起到一個把小玩偶交給五條悟的作用,“學長你要是不喜歡這個款式的話我可以把他變成氣球款式的。”“不,這個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