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喝。”他用沒受傷的右手搶過她的犯罪工具,再次背身對着她,艱難地喝。
入口柔順,口味清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郁握着勺子的手不停顫抖,凹槽裡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他的耳根紅如鑄鐵石。
許知秋的手段好高超,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犯規了。
沈郁為自己的不争氣惱怒,想狡辯,卻見許知秋下一秒按上了呼叫鈴,“病人臉紅得不正常,好像發燒了,麻煩過來看一下。”
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漲紅了臉怒視許知秋,“我沒發燒!”
可她從沒見過這麼紅的臉。
門被象征性的敲響,陸嘉衍帶着護士進來,笑着看他,“沈先生哪裡不舒服?”
怎麼看都是幸災樂禍。
“我沒病。”
“這樣吧。我看病人的臉确實很紅,小袁,把幾個常規的檢查安排給做一下。”他吩咐護士,眼睛彎彎,“這是VIP的特殊服務。”
小護士為難,病人根本沒有發燒,隻是單純臉紅而已,有必要做這麼多檢查嗎?
“陸醫生真是空閑,這點小事也值得你親自出馬。”沈郁冷言道。
“畢竟病人的健康是我們醫院追求的唯一标準。”陸嘉衍笑意不減。
他恨恨咬牙,可憐兮兮地拉住許知秋垂下的袖子,“我頭好暈,你讓他們都出去,行不行?”
許知秋明了,他需要靜養,喊上陸嘉衍,“我們出去說話吧。”
“?”我說的是他們,不是你。
他幽怨的看着兩人并排走遠,做出了決定。
……
“嘉衍哥,沈郁的情況怎麼樣?”
“桡骨遠端骨折。”陸嘉衍向内看去,正巧對上男人的視線,他向右走了兩步,剛好擋住許知秋,“幸好傷的不是右手。”
許知秋低頭,明白陸嘉衍的意思,這是不幸中的萬幸,沈郁如果傷得是右手,對他的工作影響會很大。
她接着說,“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你吃飯了嗎?”陸嘉衍兩手放在口袋裡,淺淺笑着看她。
“還沒。”她顧着給沈郁做飯,還沒來得及吃。
“那我們一起……”他的話被手機鈴聲打斷,陸嘉衍看着許知秋接起電話,嘴角壓平,帶着不甘。
“喂?”
“你進來。”沈郁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她從陸嘉衍肩旁探出腦袋,往病房裡面看。
沈郁坐在床邊,惡狠狠地盯着兩人,像是抓奸成功的丈夫,無可奈何,又愛得深切,乞求妻子分給自己一點憐惜的目光。
“我手疼。”他又在裝可憐。
許知秋緊張,“我讓嘉衍哥進來。”
“我一見他就手疼。”他氣鼓鼓地說。
卻不知道許知秋誤點了外放,兩人聽到這句話紛紛陷入了沉默,陸嘉衍“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那我就先走了,沈先生注意休養。”
這回陸嘉衍是大方的正宮而沈郁成了小氣還沒地位的外室,他憋着氣不說話。
“你的手哪裡疼?”許知秋故意問他,兩隻眼睛圓圓的,尾端笑着垂下來,讓他莫名覺得可愛。
沈郁哼哼唧唧,你問哪他都說疼,就是說不出個具體位置。
他磨叽了半天,終于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要轉院。”
許知秋一驚,不解的看向他,“為什麼?”
“這兒陽光不好。”他左看右看終于找到一處漏洞,言之鑿鑿,“你不知道麼,曬不到陽光不利于骨骼生長。”
他的回答居然讓許知秋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是陸嘉衍所在的這家醫院多次獲評先進單位,陸嘉衍的醫術也無可挑剔,她環顧四周,私人病房的環境也很好,至于他說的陽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