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今天去調解才見到他的。”電話那頭解釋道。
“哎算了算了,這回算她走運。你直接同意調解吧。”許甯居說道。
“那您要我提的條件呢?”
“不提了不提了!這還怎麼提!難道真起訴他啊!”許甯居對着電話那頭怒喊,“這麼點破事都幹不明白!”然後“啪”地一聲按下了挂斷鍵。
都夏最讨厭事情變得複雜,因為越複雜,越脫離掌控。
一件事情如果牽扯進來的人足夠多,那結果就已經和真相毫無關系了。
隻是單純地憑誰有手段和關系。
她又重重地對着電話那頭長歎一口氣,單手捂着眼睛,眼淚噼裡啪啦往下落。
其實沒什麼好哭的,但她就是覺得委屈。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好久。
“明天我要去日本工作,我給你買好了機票,你明天來上海,我們一起去。”郁遠青開口道。
都夏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可說話的時候還是帶着濃濃的鼻音:“不行,媒體都已經發那樣的新聞了。”
“所以我才要帶你一起去。”郁遠青說道。
一般人很難承受一直被跟蹤、采訪的壓力。
“綜藝的準備我也得跟一跟了,下個月就開拍了,你早去早回吧,我就不去了。”都夏還是拒絕。
郁遠青坐在車裡,頭靠在方向盤上。他早就已經回來了,卻也不想上樓。誰知道有誰在房間那裡等他呢。
他讓錢萊直接幫他把行李收好,明天帶到機場去。今天晚上準備在車裡湊合一下。
“不行,你要去。”郁遠青很堅持。追尾的事還沒解決,這裡又出來了新的問題,他還是覺得擔心,好像有誰一直在暗中算計都夏。
他怕他們倆都猜錯了,給那真正的幕後主使可乘之機。
“我說了我不要了!”都夏的情緒忽然湧了上來,“憑什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去!”
從前把項目從她手裡搶走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媒體寫一些稿子的時候是這樣,連郁遠青都這樣。
她是成年人了,她需要自主決定權。
任何事情,危不危險,可不可以,都應該由她自己一錘定音。任何人都沒有要求她二次更改的權力。
郁遠青也急了:“你必須去!韓總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就一個禮拜。你帶着電腦過去工作也行。”
“不要!”
“你不去的話,綜藝我不會參加。”
郁遠青的話更是讓都夏寒心。
“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合同已經簽好了,你不來,是違約。”
“違約就違約,不就五百萬違約金嗎,我賠。”
“我呸!”都夏對着電話那頭大罵,問候郁遠青的全家。他怎麼可以強迫她做決定?雖然她沒有那個勇氣面對這些腥風血雨,但她更不想逃避!而且是跟在郁遠青的身邊逃避!就好像她沒了他不行一樣。
年輕的時候确實是這麼想的,郁遠青在,天塌下來他都會頂着,所以有他在就夠了。
可今年她28歲了,奔3的年紀了,還在靠别人,靠父母、靠閨蜜、靠各種人。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就算再痛,也都是她成長的必經之路。
但最後在公司、郁遠青的雙方逼迫下,都夏還是踏上了那趟飛機。
“這都最後關頭了,你再堅持堅持啊,别讓我們的努力白費。”韓揚之是這麼交代她的。
“别去了别去了!你不想去就别去,項目黃了就黃了!韓揚之還敢開掉你怎麼?”徐紫雅是這樣安慰她的。
坐在頭等艙上,都夏靠在枕頭上出神。所有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立場來勸我,可我唯獨覺得你——郁崤不行。
你應該是最了解我、最尊重我、最疼愛我的那一個。
所以你不行。
好吧,是曾經的你不行。
空姐半蹲下來柔聲問都夏需要什麼嗎。
“來杯紅酒。”都夏說道。
邊上一直閉着眼睛假寐的郁遠青開口道:“不行,工作期間,禁止飲酒。”
呵呵,這次旅程更讓人崩潰的點就是,錢萊居然沒來!
郁遠青說他和韓揚之說好了,會額外付給他們一筆費用,聘用都夏做他這一次暫時的宣傳經濟。
錢萊說他好久沒休息了,要陪老婆去帕勞度蜜月。
空姐遲疑了一下,剛要問她是否要換成别的什麼。
郁遠青就點好了:“給她來杯蘋果汁吧。”
“我不要!”都夏下意識就拒絕,“給我來杯……番茄汁吧。”
“那我要蘋果汁。”郁遠青說道。
果汁被端了上來,都夏抿了一口,果然很讨厭。她本來坐飛機從來不點番茄汁的,在她看來,番茄汁酸的有點藥味,可剛剛最喜歡的被郁遠青說了,偏偏就隻想起這個最讨厭的。
“我和你換。”郁遠青拿着杯子就要遞過來。
都夏趕緊舉起那杯番茄汁一飲而盡,不就是一杯果汁,現在就算這是劇毒物質,我也會面不改色地喝下去。